话说,武言姑嫂二人面对龙番之事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她们的选择都有各自的理由,稍加思索,我便也了然于胸。
现在,中山老王主尚困于龙番之手,就算龙番被扣在行馆,赤地的势力仍盘踞在中山国都。武言担心父母安危,自然会求荣璋放了龙番。
但是沙利兹不这么想,因为……武程乾不这么想。
两个月南行之路上,虽然我和武程乾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这个人们口中扶不上墙的世子就真的是个扶不上墙的!不仅脾气暴躁异常,一路上和队伍中的兵士争执不断,就连与妹妹武言说话时,也常常口出不逊,句句声声都是埋怨之词,好像中山陷落除了父母之过,龙番之恶,全然和他自己没有关系,就连荣璋没有出兵替他中山平乱,也是妹妹不得宠之过。
我心中很是瞧不上这个世子,若不是他还算深情以待沙利,这个人被龙番捶到泥里也是活该,当什么中山世子,就应该是个柿子,放在架子上晾干了,让人当个柿饼子捏去罢了。
“你起来。”我向着沙利道,“身子沉了,不必动不动就跪,为了孩子的父亲,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沙利抬起头看我,眼中晶亮闪烁满是祈求:“娘娘,龙番放不得!你们大周有一句俗话叫‘放虎归山’,若是现在放了龙番,中山,百夷就再无安宁之日了。”
我起身下床,小舟和铁锚忙一左一右将我扶住。
“起来吧。”我走到门前,将沙利扶了起来,“放了龙番这事,我也不愿意。”
听我这样说,沙利脸上欣喜顿现:“只要娘娘不愿意,任谁都说不动皇上。”
我扬了扬眉:“这话怎么说?大周后宫不准干政,这是写在祖制里的,沙利姑娘这是给我铺去往冷宫的路呢。”
“沙利不敢。”沙利忙低头道歉。
我眼含笑意:“你去休息吧,关于这件事情你不必思量太多,也请转告世子,当下境况无论如何发展,皇上做出怎样的决定,他都要耐得住性子。若是耐不住惹出祸端,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拿什么开玩笑都可以,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还有,无论他怎么恼怒于龙番,现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他父母的性命,他要想得清楚。龙番其人不过就是反贼头子,没有了他,还会有下一个赤地王,中山仍在赤地的手中。”
我不知道沙利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在我也只能言尽于此……
沙利离开了我的院子,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我想她在背我刚才说的话吧,希望她说给武程乾听时,武程乾能好歹想想,若是他想不明白,那就是我们大周另一句俗话了——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娘娘……你该不会是要劝皇上放了龙番吧?”小舟看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可不行,娘娘,他把您伤得这么重,怎么能放了他?”
我的小舟聪明多了,自然听懂了我的意思。
“你不用劝了,她要是有了主意,什么时候听人劝过?”铁锚又给我盛了一碗血燕端过来,“多吃点,你说沙利为她男人做得够多了,我觉得你也是,血都要流干净了,还想这些破事儿!”
我的铁锚也聪明,不止聪明,血燕熬得也好,不止好,还多,都要把我撑死了!
饮用了过量血燕,又穿了过量的衣服,小舟和铁锚扶着我,往前面院子来。
我知道荣璋的脾气,平时看起来温和大度,可有可无,但真要是认准了一件事,或者发起脾气来,那不是一般的倔!
就宛若一只想要踢人的驴子,踢不到决不罢休……
比如现在。
我来到行馆荣璋的书房外面时,听见荣璋在和赵沐庭说话。
“贤妃娘娘怎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