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集缘峰与廖永年一别,我乘着轿子往山下走,忽听马蹄疾行之声。
“皇上?!”待看清来人,孟岐山吃惊道,“微臣虎骑营都统孟岐山叩见皇上。”孟岐山一拜而下,连同周围轿夫也跪了下来,头沾青泥不敢起身。
“微微。”是荣璋的声音,急切还带着点恼火。
我忙从轿子里下来,也要跪下行礼。
“你起来,你怎么样?”荣璋把我拉起来左右瞧看,“廖永年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可有中毒受伤?”
见我面色略有苍白,肖荣璋一脚踹在孟岐山肩上,踹了他一个踉跄:“好大的胆子,你……”
“皇上,皇上别急,我没受伤,也没中毒。”我拉住肖荣璋,“更不关孟统领的事了,皇上若是生气,要不还是罚我爹吧。”
“你这丫头,不是和你说过此事不要插手吗?”荣璋皱着眉,一脸愠怒。
“皇上也说过不会降罪,此时也身不由己不是吗?”握住荣璋的手,让他知道我的反问并不是责怪他,“我也是的,我来时带了千机散,走时……怕只能带着一个消息了。”
不无遗憾,我抬头去看已略略西沉的日头。刚才离开承恩寺的时候,我听到了浅鸣的丧钟,路旁携带着丧报的僧侣已经上路,前往太极宫。
“难为你了,微微。”我知道,荣璋也有遗憾,只是我们的遗憾不同,也实在没有必要共通。
“想不想骑马?”半晌,荣璋拉过自己的马,问我道。
“下山就热闹了,要骑着马走街串巷?招摇过市?”我微笑道。
“跟着朕有什么不行的?”皇帝一笑,对着孟岐山道,“你们携轿子回国公府门口等我们。”
“皇上,这不行……”孟岐山阻拦,没拦住。
“放心吧。”被皇帝单带出来的侍卫李昌平,也就是我的四姐夫拍了拍孟岐山的肩膀,“太阳落山前定会回去的,娘娘归宁,规矩不见公府燃灯,皇上会替娘娘想着的。”
随着皇上共乘一骑,御驹宝马,脚力惊人!尽管驼乘着两人,依旧甩下姐夫一大截。
我们三人远远朝着山下奔驰而去,耳边劲风强硕,漫花逐香,正是长安春深已至……
话说随荣璋一路前行,黄昏时分,我们已到达国公府前的太平街。
四姐夫提前一步入府告知。我也自马上下来,钻进孟岐山早就停好的轿子里,无声无息进了角门。
不一时,公府正门大开,我爹我娘率府中众人迎了出来。
“臣率阖府上下参见圣上。”爹郑重拜下,身后,府中众人呼啦啦跪了半条街,一直跪到了府门。
“国公爷,国公夫人请起。”皇帝扶起父亲,“朕回宫之后没见到贤妃,听说她请皇后旨意归宁了,这才想到国公府转转,顺便接她回去。”
我自爹娘身后走了出来,站到他身侧,荣璋笑着拉了我的手,闹得跟多少时间没见一样。
“不知圣上驾临,陋邸未曾净扫,失礼之至,还请皇上降罪。”父亲继续客套。
皇帝一笑:“不知李侍卫第一次来拜见岳丈,国公爷可曾泼街垫道,又张灯结彩?”
“这……”
我爹一个犹豫,身边四姐夫已经跪下了:“皇上怎可拿臣相较?岂不是折煞微臣?”
“快起来吧,若是比国公爷待之亲疏,朕怕是输得一塌糊涂,谁折煞谁真不一定。”荣璋笑道。
“好不好咱们不要在这里说话?”我实在不想听这几个大男人跟这里逗闷子,说酸话,扯了帕子擦汗,“多说一时就要封街一时,来往车马绕行不便,而且耽误了太平街多少市井买卖?连税银皇上也会少收几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