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无法接受的,那就是如今荣璋已经二十有六的年纪,膝下却只有皇后诞下的一个孩子,还是个公主,这不仅让太后焦躁不已,整个后宫更是惶惶自危,生怕太后一生气降了罪责,连累她们的国家父兄。
此时皇帝提起我入宫的事情,我点头一笑,心中倒是更明白了几分。
“皇上不忍心大选天下,让众多红颜老于宫中,倒是舍得我。”我掸了掸落在床笫上的菱花瓣,这是我刚才沐浴的时候用的香料,不经意带到了床上。
荣璋眼底皆是愧疚,只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好坐下来,静静瞧着我。他的眼睛真好看,仍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唤我微微的样子。
“昨日,太后在给我的燕窝里放了什么?”暗戳戳,我觉得自己大概抓住了一个荣璋对我有所愧疚的时间。人在愧疚的时候大概率会说些实话。
荣璋愣了一下:“是鹿石散。”
我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过去。
“没事,不伤身的,不过就是……就是暖情之用。”荣璋观察了我一下,看我是不是能明白他在说什么,“朕已经给你灌了解药,柳大人说的青黛、玄参就在解药里,不过用的不是水牛角,水牛角药性过凉,怕伤了你的身子,朕用的是犀牛角。说来也巧,竟是意外让你避开了痘疹之毒。”
我想我明白了……
“太后知道吗?”我问。
荣璋看着我:“知道什么?”
“除了皇后娘娘,后来的诸位嫂嫂,还都算不得是我的嫂嫂这件事。”目光清朔,我含着笑意瞧着眼前我的丈夫,什么丈夫?看来今后他还是我哥。
荣璋笑了:“小小年纪,你倒是什么都懂。”
我眯着眼睛:“孙姑姑那样一等一的人才,是个傻子都教明白了。我猜,太后娘娘是知道的吧?”
荣璋些许无奈:“嗯,应该吧,不然也不会你一进门就送掺了鹿石散的燕窝。”
“为什么要给我吃啊,给你吃不是更直接?”这句话我没好意思说出来。
荣璋想是知道我的疑惑,伸手拍了拍我的头:“知道为什么朕也没有感染时疫吗?因为那解药每次有新妃进宫,朕都会提前吃下一碗的。”
我咋了咋嘴,哦……原来是这样?这么拼的吗?解春/情的药剂一碗两碗自然不妨事,不知道吃多了会不会……若是有朝一日接回泉姐姐,洞房花烛,情深意浓,尴尬了怎么办?
话说我俩正在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门外,钱德阅低声来报
——“皇上,您等的人来回话了。”
“嗯。”荣璋应了一声,“怎么说?”
“派来的人说,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最迟明日晚间,早了晌午就可有分晓,请皇上放心。”
肖荣璋不言语,起身拨灭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