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却又清楚地感觉到内心的惧怕。
龙门所有一个营驻守,仍被清虏攻破,可知清虏大军必然人数众多。
他们只有半个营,纵使三义堡修造的高大坚固,有些许地利,却如何守得住?
守不住,他们便只有死。
谁不怕死呢?
刘兆见状并不失望,而是诚恳地道:“我知道大伙儿都怕,因为我也怕,怕死,怕家中妻儿听到死讯哭泣。
但是,我们能退吗?
且不说军法严厉,我等守边有责,无令撤退,与逃兵无异。
便是不顾军法,我们退了,其他人也退了,全都退了,谁来抵挡清虏?
难道再让清虏如以前那般长驱直入,抢走我们的钱粮,欺辱我们的妻儿,毁坏我们的房屋?!”
这一番话,放在前明时刘兆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并非心中全无此类想法,而是模糊不清。
是军政员让他晓得了这些道理;是崋军军法、待遇,让他有说这些话的底气。
下方众将士本就有不少也明白这些道理,此时听刘兆这番话,不少人便红了眼睛,握紧了拳头,大吼道:“不!”
“绝不撤退!”
“跟清虏拼了!”
“前明时老子就不当逃兵,现在老子更不会!”
“老子虽然光棍一个,但为了对得起这份军饷,就不会逃!”
“···”
这三百警备军中,出自原勇卫营的其实只占少数,多数出自普通明军。
但此时此刻,却无人言退。
在军政员的教导下,他们懂得了刘兆所讲的道理是一方面原因。
更多的却出自一种朴素的心理——要对得起如今的这份军饷、待遇!
刘兆也在众将士声音少弱时,举拳高声道:“说的没错,即便不为别的,只为对得起这份军饷,对得起死后的抚恤,我们也要钉在三义堡,死守不退!”
顿时,众将士都跟着举拳,齐声高呼——
“死守不退!”
“死守不退!”
“···”
三义堡警备军将士的高呼声直冲云霄,竟连摸到两三里外的清军探马都听到了。
这让他们紧皱起了眉头,想起之前攻打龙门所的惨烈战斗。
没错,龙门所是被他们攻破了,却用了一个多时辰。
须知,龙门所虽也是个占了些许地利的军堡,有六百崋军驻守。可他们却是以数千人围攻,更有二十门红夷炮、上百门虎蹲炮配合。
结果硬是死伤一千多人材攻破。
在龙门所被攻破前,早有一队崋军信骑跑了出去,必然也带走了他们到来的消息。
所以,上至统帅豪格,下到他们这样探马,都猜测后面寨堡的崋军很可能会在得到消息后撤走。
可如今听那三义堡中的动静,那里的崋军竟是要死守不退?!
当即,这小队探马一边找位置盯住了三义堡,一边分出人马,回去向豪格禀报消息。
豪格听到这消息后也颇感意外。
“死守不退?”他皱起眉头,问身旁一名汉军将领,“不是说如今宣府守军都是那什么警备军,几乎都是出自原来的明军吗?”
李率泰,李永芳次子,母亲是爱新觉罗的格格,因此有一半建州女真血脉。
李家如今在清廷中站队豪格,所以此番李率泰被派来,充当豪格的“军师”。
军中情报也是由他负责的,闻言答道:“殿下说的没错,根据暗探消息,如今宣府守军为北京警备师,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