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早些睡,说不定明日就要启程。”
“是。”
出了侯恂房屋,侯方域先是叹气,随即不禁摇了摇头。
他真不理解侯恂为何这么快降崋,最主要的是,他觉得大明挺好的——往日他在江南游学交友、与名妓谈情说爱,日子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若非闯贼、崋贼等逆贼乱了天下,他今春参加河南乡试,说不定能中举,然后中进士,步入仕途,春风得意。
而那刘升,对他父亲不重视就罢了,还故意刁难。
如此情况,他父亲还要坚持降崋,定是老糊涂了。
‘为人子,绝不能让父亲犯糊涂走上错路!’
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侯方域这才回房歇息。
···
钱宅。
钱谦益想起白日的经历,再想到崋军入城后剿杀乱兵、乱民,宣告安民的情景,也是一时难眠。
柳如是白日精神紧绷,又累了半天,倒是很快睡着。
待睡醒了,见钱谦益在书房坐着,便披着外套过来。
“老爷为何不睡?”
“睡不着啊。”钱谦益叹了口气,抓住了柳如是白嫩的素手,抚摸着道:“儒士,你说我要不要明日就找兴崋王自荐?”
“万万不可!”柳如是连忙道,“老爷之前虽被削籍罢官,可毕竟曾是大明探花郎,又官至礼部侍郎,若早早主动降崋,怕是会背负一身骂名。”
听见这话钱谦益眼睛一亮,“儒士不反对我投崋了?”
柳如是想起白日崋军入城后的作为,露出笑容道:“崋军仁义而有实力,如今已占据湖广、江西、南直隶以及半个河南,确有问鼎天下之势。
朱明若亡,新朝多半就是刘崋了。老爷若能在新朝任事,也算是有益于天下。”
钱谦益笑道,“儒士能理解,我就放心了——那我何时投崋合适?”
柳如是想了想,道:“刘崋初定江南,必缺少官员,想必过段时间会出榜招贤。
待那时,老爷可寻一二已经仕崋的官员引见,便可得兴崋王任用,也不会太过显眼,为士人指责。”
钱谦益听了心中大定,高兴道:“儒士,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事情既定,老爷便早些歇息吧。”
“好,好吧。”钱谦益被柳如是拉着手走,神色又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白天受了惊吓,这老胳膊老腿的,今晚怕是不行···
次日。
崋军又用了大半天功夫,终于肃清南京城内的乱兵、乱民。
同时讯风卫也陆续传来左良玉及其麾下诸将残部的消息。
“刘良佐、牟文绶反向太平府石臼湖突围,逃到了宁国府、广德州边界一带,有可能会遁入浙江。”
“左良玉率领三千多家丁与左梦庚在淳化镇汇合后,逃去了茅山。并在半路汇合了卢光祖、徐恩盛,以及从句容县逃离的陈学贯、高茂明等人。”
“另外,原驻守镇江府的吴学礼、张应祥两部数万明军,再被第一师、第二师击溃后,残部也逃进了茅山。”
“驻守丹阳的张应元则率部投降,目前正在当地接受整编。”
“至于从江上逃往镇江府的常登、徐育贤水师残部,今日上午也向我军投降,目前在丹徒港口接受整编。”
皇城,亲卫军营地内。
随着刘升用激光笔指着地图,将目前明军各残部踪迹一一说明,南直隶战场形势也愈发明朗。
前来开会的刘长河道:“大王,如此说来左良玉麾下各残部基本都逃进了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