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
“末将参见伯爷!”
“良卿(李国英字)不必多礼,来,坐。”左良玉露出和蔼的笑容,示意李国英在马扎上坐下。
李国英略有些拘谨地坐下,略带些许疑惑问:“不知伯爷招末将前来有何事?”
李国英确实不解,毕竟他们才开完会散去没多久。
左良玉打量着李国英,一时沉吟不语。
李国英是他初到辽东担任将官时招募的家丁之一,算是他的起家元从,如今也是在他本部担任副总兵,统领一两万兵马,其中更是有五六千精锐。
绝对算是他的心腹将领。
领军作战之能在诸将中更是数一数二。
说实话,让李国英去诈降,左良玉是有些舍不得的。
可真没有比李国英更合适的人选了。
想到这里,左良玉叹了口气,道:“良卿啊,之前议事我说的那番话,你可能理解?”
李国英道:“伯爷所说确实在理,若有南京坚城都不敢与崋贼一战,咱们不论逃到哪里都是苟延残喘而已。末将先前说退兵杭州,确实有些欠考虑了。”
“你能理解就好。”左良玉露出欣慰神色,随即话语一转,“不过咱们要守南京,也不能坐等崋贼来攻打南京城,须得积极应对。
崋贼枪炮犀利,战力强悍,咱们将士又缺乏士气,正面交战即便有一二十万兵马,也未必是对手。
若想破解崋贼攻势,还需用奇谋——若有一人愿诈降崋贼,为朝廷刺探情报,乃至在关键时刻反正,必能大破崋贼。
我思来想去,觉得诸将之中,唯有你勇、智、信皆具,可负此重任。”
说到这里,左良玉便停了下来,满脸期待地看着李国英。
李国英人都傻了。
怎么都没想到左良玉竟然让他诈降!
此时他很想打开左良玉脑子看看,弄明白他是怎么想出这种奇险计谋的。
但触碰到左良玉期待的目光,他便明白,此事对左良玉来说只有“奇”,没有“险”,因为危险都让他承担了。
他露出为难之色,道:“伯爷,末将即便诈降过去,恐怕短时间内也难以取得那刘升信任,赶不上南京之战啊。”
“怎么会赶不上呢?”左良玉道,“以现在的情况,崋贼至少也要十天半月之后才可能攻打南京,而我等依靠坚城至少能守一个月。
这么长时间,以良卿之才,定能取得那刘升信任。”
李国英还是觉得这事太危险了。
大明又不是他的,他没必要这么拼。
左良玉见此,干脆使出杀手锏,“这样,良卿诈降崋贼之后,若找不到合适机会,便不发动,就当真个降了崋贼,如何?”
“啊?!”李国英再次惊了。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左良玉就这么一说,意在逼他接任务。
是不是,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他犹豫着道:“那末将的家小···”
左良玉笑道,“我清楚,你若孤身一人去投降,肯定会让那刘升怀疑。这样,我许你带三千精兵和家小一起过去。
当然,你此行毕竟有危险——便让你儿子李澜留在南京,若有万一,你也能留个血脉。”
果然啊。
李国英听得嘴角微抽。
他如今年近四十,虽娶了几房妻妾,却因多年征战,只有一个儿子。
左良玉让他带走家小,却要把他唯一的儿子留下,不就是想预防他真的投崋吗?
所以说,让他迫不得已便真降了崋贼之说就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