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胤锡微愣,随即道:“你不必如此作态,本官绝不会降贼!”
刘升道:“若是大明朝廷让堵先生归顺于我呢?”
堵胤锡愕然,回过神后便冷哼道:“不可能!朝廷绝不可能令本官降贼!”
刘升笑了笑,从金蛟椅上起身,走下来道:“今我有十数万大军在湖北,若是待我军全取武昌府后,顺江东下直取南京,堵先生觉得明军能挡住吗?”
堵胤锡沉默。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经历过江夏之战,他已经充分认识到,朝廷在江南根本没有哪支军队可以阻挡崋军。
左良玉不行,其他的官军更不行。
刘升继续道:“若是我写信告诉大明君臣,只要他们让堵先生归顺于我,我崋军今年便不攻打南京,堵先生觉得大明朝廷会怎么选?
他们会为了你一个知府,放弃为南京争取数月乃至更长时间的机会吗?”
堵胤锡闻言不禁攥紧了拳头。
因为他明白,刘升若真这么做,朝廷很可能真的会让他委身事贼。
他深吸了口气,盯着刘升道:“你若敢这么做,我便立即自尽!”
刘升闻言满脸失望,道:“在我看来,儒家培养的读书人,虽常把天下兴亡、忠君报国等大义挂在嘴边,可绝大多数都是自私自利的伪君子,甚至为一己之利损害国家利益。
我原以为堵先生会是那一小部分将国家利益放在个人荣辱得失之上的国士,不曾想竟看错了。”
堵胤锡又一次微愣,随即露出羞愧之色。
因为刚才他确实只想着保住个人名节,没想过用个人荣辱去为大明争取数月乃至更久的对敌时间。
可是,若朝廷真用他来换取数月时间,也会丢失颜面,甚至会寒了部分士人之心。
想到这里,堵胤锡不仅看向殿中其他大明官员,尤其是分守参政王扬基,希望获得帮助。
结果却发现,大多数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尤其是王扬基,眼中竟然隐有嫉妒之色!
倒是武昌知府王维屏站出来道:“你这般逼迫仲咸投降,他便是真降了,也不会真心为你做事!”
江夏知县邹逢吉也出声道:“贼子!你这般不择手段,绝不会得人心!”
刘升一摊手,“看,你们这些人果然是骨子里就喜欢将个人荣辱放在真正的大义之上,甚至想让我变成你们的样子。
但我不会——我认为这大明烂透了,该革鼎建立新朝,所以我做了你们口中的反贼。
我认为堵先生是难得的大才,有助于我崋部尽快平定天下,乃至将来治理好天下,所以我不择手段地劝降。
若有志于天下,救济那无数苦难的百姓,又怎会在乎一点骂名?
何况这不择手段之说,只是你们强加于我的。实际上,我只是将事实摆在堵先生面前,让他选择而已。
你说呢,堵先生?”
王维屏、邹逢吉听了都一时沉默。
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刘升劝堵胤锡归降的方式真称不上不择手段——传说当年刘伯温还是朱元璋让人强绑到南京的呢!
至于其他人主强行逼迫他人效力的例子更是不胜枚举,刘升这种方式只能算小意思。
在所有人都沉默时,堵胤锡却是一叹,道:“你不必写信给朝廷,只需答应我今年不攻打南京,我便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