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是辅兵,战兵不足两百,家丁不过数十。
至于官办铁场每月产多少铁料他也不清楚,只有铁场督办官员及矿监知晓。
了解到这些后,刘升又笑问:“官办铁场产量你不知道,可私人铁场的产量你这个巡检总该有所了解吧?”
听到这话,赵开富心中一惊,有些惊讶。
没想到眼前反贼首领竟似乎是个懂行的。
刘升其实并不算懂行,他只是从后世知道,明朝中后期,民间冶铁规模及产量便远远超过了官办铁场,冶铁技术也相当先进。
这里的官办铁场又只开了十来年,且是在崇祯年间这种朝堂昏暗、官吏腐败的情况下开办的。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此地的督办官员、矿监多半会联合地方乡绅豪强,损公肥私。
所以,官办铁场不论产多少铁料,肯定只占小头,占大头的必然是私人矿场。
赵开富继续赔笑,笑容却有点僵硬了。
他拱着手道:“首领有所不知,这一带民间大小铁矿场有好几十个,俺虽然是巡检,却也不可能尽知各家铁场产量。”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刘升笑容更温和了。
却让赵开富感觉很危险。
他头皮发麻地道:“俺确实不知详情,只知去年铁课收取了生铁二十一万斤左右。”
一年铁课才二十一万斤?
刘升皱眉。
二十万斤听起来挺多,可换算一下单位,也就是每月铁课所得生铁仅区区九吨左右。
难道此时铁课税率很低?
如此想,刘升再问:“铁课税率多少?”
这个赵开富不敢撒谎,答道:“十税二。”
十税二属于颇高的税率了,远超明初定的十五税一,但考虑到崇祯年间朝廷对铁的需求,可以理解。
而以此税率反推产量,可以得知,这里的民营铁场每月才产铁45吨,也即是9万斤。
据刘升所知,明末民间冶铁技术已经颇为发达,南方有类似小高炉的“大鉴炉”、“瓶炉”,一个炉子正常一日夜可炼生铁三千多斤,最高记录则是六千斤!
这里的冶铁技术即便不如南方,也不至于差太多吧?
几十家民营铁场一个月总共才炼得生铁9万斤——糊弄鬼呢?
刘升估摸着,必然有很多民营矿场瞒报产量少纳铁课,甚至还存在不少完全不纳税的黑矿场。
不过,这种事要查清楚不是那么容易的,并不适合现在去做。
因此,刘升深深看了赵开富一眼,便道:“行了,带路去官办铁场吧。”
赵开富被刘升看的心中一颤,低头应道:“是。”
然后在弓兵的帮助下上了马,带着几十个弓兵,当先绕过铁山集,像南边行去。
为了避免遭遇埋伏,刘升一面派出胜捷营、骁骑营亲卫散开五六里的范围,侦查敌情;一面将赵开富叫到了身边,一起骑行。
向南行了六七里,才瞧见一处冒着十几道黑烟的地方。
“首领请看,前面就是官办铁场了。”赵开富陪着笑介绍道。
刘升望去,只见铁场旁边有一座明军营地,却布置得一团散乱。
义军都已经出现在视野内了,那辕门口几个负责守卫的明军竟似乎没看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