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点的人便知道赵广平为什么这么做。
哭穷呗。
想让他们多捐献钱粮。
“大家怎么不动筷啊?”赵广平与县里最有钱有势的三大户家主坐一桌,含着笑问。
说完,拿起一个窝窝头就啃。
结果吃到嘴里,发现不仅麸子龇牙,竟然还有石头,差点把他牙齿崩掉。
于是心里不禁暗骂:下面人这是怎么办的事?让做麸子窝头也没让掺石子啊!
感觉麸子窝头难以下咽,赵广平赶紧夹了一筷头大白菜,又就这杂粮粥喝一口。
只感觉无比痛苦。
想他平日里饭菜最差也要两荤一素一汤,吃的不是白面馍馍,便是精米饭、上好的小米粥。
今日为了给县里上下官吏谋福利,顺带赈济下饥民,他真是够拼了。
只希望这些县里大户能够识趣点,再掏出些钱粮。
不然他可就白受罪了。
想到这里,赵广平故意做出一种享受的表情,再次催促道:“大伙儿赶紧吃呀?”
见还是没人动筷,他便站起来,扫视一众大户家主,道:“本县知道饭菜简陋,诸位难以下咽。
可诸位想过没有,便是这样简陋的饭食,对于城外饥民来说也是奢求,是可以让他们活命的东西。
本县之前让大伙儿捐献钱粮,一是为了让饥民活命,二便是驱使他们去确山,好让本县解了饥民之扰。
为何大家就是不懂本县的好意呢?今日请大家来吃这一餐,就是希望大家能够体恤一下饥民,体恤一下本县。”
说完,端起一杯清水,作酒向众大户环敬一圈,干了。
戏演到这里,赵广平是颇为满意的,只觉得那戏台上的名角儿演技也不过如此了。
再见大多数大户家主的神色,明显是要屈服了,却冷不丁有一人出声道:“赵知县,俺们之前捐献的钱粮虽然不多,可赈济城外数千饥民该应够了吧?”
赵广平循声望去,便瞧见坐在靠角落一桌的一个青年男子。
然后赵广平就怒了,喝道:“南宁凤!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广平愤怒是有原因的,这个南宁凤只是个秀才,县里末等的大户,自从外地游学回来接掌南家后,总跟他作对,已经坏他不少好事了。
他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今日南宁凤再敢坏事,他便设法将其下狱抄家,来个杀鸡骇猴!
南宁凤仍坐在位子上,自若地喝着杂粮粥和水煮黄豆。
闻言淡淡道:“我算过,城外不过五千余饥民,以每人每日吃两斤粮食算,每日也才需要五十石粮食。
之前我们各家给县衙捐献的粮食加起来有好几百石吧?银子也有一千多两。怎么算,也该够赈济城外饥民十天半月了吧?
知县如今仍说钱粮不足,恐怕不是不足以赈济饥民,而是不足以填饱尔等贪官污吏的胃口吧?”
“你!”
赵广平见南宁凤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此事,暴露县衙的贪腐丑行,不禁气得满脸胀红。
随即怒喝道:“来人!南宁凤私通反贼,欲图谋攻打县城,立即将其打入大牢!”
因为赵广平会搞钱,又肯分给下面官吏、衙役,县衙差役都很听他的话。
闻言,立马冲进来几个彪壮的衙役,将南宁凤逮住了。
南宁凤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就挣扎这怒喊,“贪官,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诬陷我,难道就不怕被上官和御使知道吗?!”
赵广平冷笑,“本官如何构陷你了?说你勾结反贼,便是有证据的。你就等着吧,此番定让你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