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盛氏还能说什么呢?
可她心里就是不服气!
若是惠仲文进了工部,前途不可限量,要是沈集能和他搭上关系,那不是如鱼得水,平步青云吗?
盛氏看着盛南锦道,“阿锦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与阿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虽然中间起了误会生分不少,但感情总归是在的,我不相信阿锦铁石心肠,竟能真的舍弃阿集不理。”
盛氏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往日的情分上。
毕竟从前的盛南锦有多在意沈集,明眼人是都能看得到的。
虽说在落水一事上,沈集的确做得不对,但盛南锦也没必要记恨到这个地步吧?
盛南锦静静听盛氏说完,语气轻快地说道,“我自幼丧母,祖母见我可怜,将我养在膝下,日夜苦心教导,才有今日的盛南锦。不论从前我与表哥如何,他既然与纱姐儿定亲,那便是我的妹夫,于情于礼都不该再有亲密往来,双方保持距离,于沈家和盛家都好。这些话,我也跟姑姑和表哥说过数次,可你们却从未放在心上,甚至为了逼迫我点头,连软香散这种脏东西也用得出来,这样算计于人,就是你们口中的真心?”
盛氏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盛南锦继续道,“姑姑是内宅妇人,见识有限,可表哥却是读书人,难道连廉耻礼数也不懂了?”
盛氏连忙道,“不!这都是我的主意,与阿集无关。”
“无关?”盛南锦不屑地轻‘哼’一声,“若真的无关,他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到慧心庵去?又怎么会溜进纱姐儿的房间?为人者孝顺父母本是好事,但一味放纵听从,那便是愚孝,是天底下最蠢的人才会做的事。”
她神色郑重,气势逼人,便是往日嚣张惯了的盛氏见状,也不禁退缩一步。
盛时更是目瞪口呆。
盛南锦幽幽叹气,“往日种种,皆如过眼云烟,不必再提。我只盼望表哥和纱姐儿成亲之后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别再朝三暮四,惦记着不属于他的了。至于他的仕途前程,若是需要舅舅照应,我自会极力帮忙,舅舅能不能使上力,帮到哪一步,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折腾了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
不只是身体上,而是心累。
让她很想关上门好好地睡上一个安稳觉。
盛氏张了张嘴,还想再替儿子争取一下,可眼见着盛南锦一脸坚定决绝,只怕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没用了。何况真把她得罪透了,惠仲文那边也就指望不上了。
盛氏彻底败下阵来,无奈地道,“既然如此,就把阿集和纱姐儿的婚事定下来吧。”
一切总算尘埃落定。
盛南锦向盛时道,“父亲,儿女婚姻大事,没有我插嘴的余地,您要是没有旁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盛时‘嗯’了一声,神色复杂地看着盛南锦出了门。
既然盛氏妥协,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盛时和她没一会儿工夫就商定下了具体的日子流程,商议完毕,盛时起身便出了书房,甚至看也没看卫姨娘一眼。
等她走后,盛时这才低声道,“眼看着离婚礼的日子没几天,你把纱姐儿看好了,不许她再起幺蛾子,要不然,可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