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子的儿子则摇头晃脑,神色得意地道,“对!我们就是咬死了不说,看她能怎么办。”
田婆子冷冷一笑,“还用你说?我这些个年纪可不是白长的,还能被她一个黄毛丫头给吓住了不成?她这些小伎俩,都是我玩剩下的。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只看谁能挺得住。”
隔壁的窦姨娘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下琢磨着要不要过去帮帮盛南锦的忙。
没有自己在场,想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只怕很难镇住田婆子。
只是还没等她反应,就听盛南锦忽然轻声道,“你们一家四口,现在跪在这里的却只有三人,不知道田妈妈最疼爱的小孙子去了哪里?”
她话音未落,田婆子便大声惊呼道,“我的小山子!”
田婆子的儿子也是一愣,不忿地叫道,“你们谁敢动我儿子,我就跟谁拼命!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盛南锦语气轻蔑地道,“真是好笑,我虽然年轻,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砧板上的鱼肉跳起来伤人的。你们先琢磨琢磨,自己能不能囫囵个地走出这间客栈吧。拼命?你也得有命活着才行,说什么大话!”
田婆子一家大骇。
田婆子浑身僵硬地道,“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草菅人命?你少拿话吓唬人,我什么没见过,要是被你给吓住岂不白活?别以为你舅舅升了官就可以目无法纪,杀人偿命,你还能逃过不成?”
盛南锦道,“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们要是在我的手里有个好歹,真真脏了我的手。田妈妈,你见多识广,眼界也宽,心中最有主意。你说……要是我命人把你儿子的腿打断,然后将你的儿媳转卖到西北,再将你宝贝似的孙子送到乞丐堆里,让你找也找不到,寻也寻不着,你们这一家可怎么活?”
田婆子瞠目结舌,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些下流手段,她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会如数家珍地说出来?
盛南锦继续道,“到时候把你放出去,你不妨去县衙敲鼓鸣冤,看看县老爷是相信你的话,还是愿意相信盛家。想必你也听说了吧?我舅舅治水有功,被皇上亲自点名要去了京城,擢升就在眼前。江南官场最讲究亲疏,里头的关系错综复杂,谁和谁都能扯上点儿关系。不知县老爷会不会为了你一个因犯了事被撵出去的婆子而得罪上峰?”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可把田婆子的儿子吓得够呛。
盛南锦知道田婆子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是吓不住她,只怕很难撬开她的嘴。她干脆道,“甘兴媳妇,去叫个人牙子过来,也不拘几个钱,把田婆子的儿媳卖了。”
甘兴媳妇也被吓了一跳。
田婆子的儿媳可没签过什么卖身契,属于良家女。朝廷有明文规定不许倒卖良家女,有违律法是要发配三千里的。
她看盛南锦一本正经的样子,根本就不像随便说说,连忙应下,又小声道,“一般的人牙子只怕不敢接……”
话还没说完,盛南锦便低声道,“走官面的人牙自然不行,找个私牙来。”
所谓走官面的人牙便是经过官府认定,有这个从业资格的人,而私牙顾名思义,便是偷偷做这个行当的人。因为没有官府制约,行事更加大胆,什么人都敢卖,而卖去的地方除了妓院便是暗娼馆子,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盛南锦说完,还故意向甘兴媳妇挤了挤眼睛。
甘兴媳妇见状顿时松了口气,知道盛南锦不过是吓唬田婆子一家,并不打算真的将人卖掉。她立刻配合着道,“是,我这就去。”说完便快步出了门。
田婆子的儿媳急得哇哇大叫,哭喊不停。
田婆子的儿子则大声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