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年纪越大越疯张,也难怪你母亲那么不放心,非要再三叮嘱我一番。我可是立下了军令状的,回头交不出人来,让我如何与你母亲交代?你就别想一出是一出了,老老实实跟我回家去。这边自有田庄上的人照顾,你若实在不放心,到时候去跟甘妈妈说一声就是,让她安排几个忠厚可靠的人来服侍南锦。”
彭玲立刻拍手称好,“怪不得我妈那么喜欢你,总嚷嚷着我要有你一半听话懂事,她就烧了高香,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一回到县里就去找甘妈妈。”
田婆子听着脸都白了。
她能有今天,靠的可是窦姨娘的赏识和提拔,若是被她知道自己连她交代的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闹得沸沸扬扬,别说回盛家了,能不能在田庄养老都两说。
当初她在盛家当差,那甘妈妈可是相当的厉害,平日里逢人就笑,可谁要是动了盛南锦,她真是什么招数都能使得出来,就连盛老夫人都要高看三分,更别说旁人了。要是被她知道盛南锦在田庄的遭遇……
田婆子赶紧道,“这不是入秋了吗?庄子上这几日人手不够用,都顾着田里呢,本想着大小姐住些日子就该回去了,没承想老爷那头贵人事忙,一时怕是也没想起来,这就给耽搁了。两位小姐别担心,我这就安排下人来照顾大小姐,哪就惊动了您两位呢?”
盛南锦也看出端倪来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分明就是敲山震虎,故意来吓唬田婆子的。
她适时地咳嗽几声,显得身子极不舒服。
彭玲就皱了皱眉,不太高兴地道,“不管怎么说,南锦可是盛家的嫡长女,盛伯伯虽然让她来庄子上休养,要是被他知道你们如此怠慢他的女儿,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要不然怎么养了这些日子,身子却一直没见好?”
田婆子连头也抬不起来了,“彭小姐说得哪里话,亏了谁也不敢亏了大小姐啊。”
彭玲立刻瞪大了眼睛。“是吗?那你就让她住在偏房里?”
田婆子白着脸道,“本来是预备好了房子的,谁知道前几天下雨把瓦片冲坏了,屋子里湿漉漉一直在漏水,哪里能住得了人?这才……”
彭玲冷冷一笑,“田妈妈,你这话好生奇怪。怎么,一场雨把庄子上所有的屋顶都浇坏了不成?你们有地方住,却将自家的大小姐丢到这种四面漏风的破房子里来,难道你比小姐的身份还金贵?”
田婆子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冷汗直冒。
孔冉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笑意,见吓唬得差不多了,便站出来做和事老,“算了,说来说去毕竟是盛家的事,咱们两个外人不好插手。”
田婆子心里恨得不行——你们还知道自己是外人啊?
孔冉低声对盛南锦道,“不过看到你这样,总归是让人心疼。你且安心住着,我回到家就跟父亲说,让他亲自登门去劝盛叔叔,总不能真将你丢在这里一辈子吧?何况……当初那落水之事究竟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
田婆子闻声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
等彩笺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走进来后,孔冉便和彭玲双双起身,“我们出来一天了,也该回家去了,过两日再来看你。”
田婆子一个头两个大,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这两尊‘瘟神’送出了门。
等马车走远,她赶紧一路小跑回了偏房,就见自己那眼皮子浅的儿媳妇正大张旗鼓地翻着孔冉和彭玲送来的包裹。
田婆子差点儿当场晕死过去。
而盛南锦看到这一切,却无动于衷,甚至连阻拦也懒得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