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子山波月洞断裂的山坳间骤然升起了一座岩石方台。
台上土地公杵着拐杖,招呼着无数的长耳小人,奋力赶工。
这些小家伙,把洞中那些破损的建筑,石桌,石椅什么的统统修补起来。
此番修缮自然金角与银角所为。
两人好歹是在天庭挂了编制的,手上随意掐个诀就能把五方土地公摄来。
土地公则是又摄来一群夜郎国的小人儿,帮着干活。
这些小家伙,三寸来高,动起手来却很勤快。
月色飘摇之际就把波月洞维修了七七八八,于黄袍怪而言也就是一个打坐调息的功夫。
再睁眼,山门就已经修建好了。
除了碗子山被削走的那一截山尖外,倒是看不出波月洞不久前遭逢大难。
“三位哥哥,请。”
黄袍怪邀请金角,银角,以及林动入府中一叙。
本来四四方方,宛若塔形的碗子山,此刻上半截尖的那头被削走,冷风倒灌入波月洞中。
林动等人也不嫌寒碜,随便找了个石凳子坐下。
嘤嘤嘤。
百花仙女的哭泣则是在月色下显得有几分刺耳。
女人独自给黄卷儿收拾残骸,在被三昧火炙烤过的焦黑荒地上立了一座坟冢,越显得凄凉。
黄卷儿就是黄袍怪另一个儿子的名字,杨戬从云头抛下的那颗稚嫩头颅就是黄卷儿的。
“你不去看看嫂子。”
银角用眼神示意。
黄袍怪虽称呼金角,银角为两位哥哥。
但比不得金角,银角却是不敢在黄袍怪面前拿大。
论起来,两人身为老君烧火童子的身份虽然尊贵,可黄袍怪好歹曾经也是天上星君。
况且,论下界的时间,黄袍怪更甚金角,银角。
“我与黄卷儿父子情缘已断,合该是他命数不好。我虽然神通法力无穷,却也做不到替死往生,那生死簿上注定的事情,也不太好改,待此间事了,我再去地府捞人,至于能不能成,难啊。”
声音顿了顿。
黄袍怪又道:“女人家都是这样,拿不出半点主意,凭空伤感,都说娃儿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其实倒也未必。”
“百花没复苏记忆前,可谓是恨死我父子三人了,后来我冒死招来一滴甘露,骗她服食,她倒是恢复了好些记忆,消了胎中之谜,可要说与两個孩儿有多深情感,我不觉得能有多深。”
“她此刻的哭,不过是为劫后庆幸而哭,为前途未卜而哭,三位哥哥不必理会她,妇道人家,哭上一哭,待会就好了。她的伤心不过是一阵眼泪就过去,而我,我的伤……我的儿啊,我是痛在心中,好比是刻上了一刀,我奎木狼必定不与杨二郎等人干休。”
黄袍怪这话表面上是对三人说的,实际上却是在开导自己。
丧子之痛,岂是一句父子情分已尽,所能概述。
黄袍怪平日可谓是爱煞了百花仙子,不然,也不会做出为了让百花仙子恢复记忆,悍然袭击观世音这般的事情。
更不会招来二郎神杨戬率领天庭鬼神众,攻打山门。
可纵是对百花仙女有过深沉的爱意,但如今,这份情感也摊薄许多。
此刻的黄袍怪心中有一股怨气难消。
对自己无能的憎恨,对杨戬无情的憎恨,以及对百花仙女怀揣一份莫名的憎恨。如果不是为了她,黄卷儿如何会被杀害,自身又搞成如今模样?
当然,这些情绪都被黄袍怪积压在心底,轻易是不会发出的。
“黄袍兄,如今你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