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声咆哮,显得越发焦躁,一只脚,砰的一下,踏入灰烬把熄灭了的火盆再度给踢开。
零散的火星溅到空中,好似烟头燃尽前一刻的红。
魏忠贤的那一张老脸,与沈炼几乎是脸对着脸,寒气森森,似一头恶兽。
“我知道民间怎么说我!说我贪赃枉法,说我谋害忠良,说我把持朝纲,说我罪大恶极……哈哈哈……”
魏忠贤仰天大笑。
沈炼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半步。
“就东林党的那些玩意儿,咱家在的时候,大明财税至少六成是拿来办实事,我魏党最多侵吞一成,文官两成,皇帝一成,皇爷没说我一个不好来!”
“因为没有老子,就收不上税,就没有——关宁锦防线!没有咱就没有关宁铁骑!”
“袁崇焕用的马匹,是我顶着骂名一匹又一匹收上来的!可他们统统背叛我,就凭咱是一个阉人吗?咱比文官有吊子多了!”
“往后咱不在了,两成办事儿,八成文官全吃,至于崇祯小儿,呵哈哈哈,他一成也别想!”
“他就是去求!去跪!他也讨不来粮!”
“一粒米也没有!”
“咱不要后人为咱翻案,咱宁可当一个奸臣,恶臣!咱愿意死后被人戳脊梁骨,甚至被人刨坟——那也没所谓!咱就想让这个大明多喘几口气,咱就是想在皇宫之中多威风几年,可这也办不到啊。”
“咱魏忠贤这辈子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唯独没有对不起皇帝!”
“咱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想多当几年九千岁,咱家一个阉人,威风威风又有什么不行?”
“先皇都准我,他崇祯小儿不答应?他是踩着老奴搭的梯子上来的,狗东西!明皇帝好的没学到,反倒是把刻薄寡恩那一套学了个全,信王没上位之前,可不是这样……”
魏忠贤飙泪,发疯似地大吼大叫,一阵宣泄后,双手盖着脸,肩膀不住抖动,声音无比哽咽。
“没有咱家替他压制朝政,往后,那些东林党能把屁股骑到崇祯帝的脸上。”
“你们还真当咱家是奸贼,恶贼,狗贼啊!咱家走之前,东林党的官员就在嚷嚷着要加三饷——辽饷,练饷,剿饷,并且分派到西北等地去,江南不动,动西北。商人不交税,让农民交!哈哈哈,这大明没有多久了,不会超过十年!”
“东林党人只顾自己团体的利益,根本就不顾天下人的死活,一口一个为民请命,一口一个光大正直,最坏的就是他们,良心生脓疮!都他妈该剥皮抽筋填稻草,亡明非咱之罪,而在于那些文武百官。”
“沈炼,卢剑星何去何从,尔等还不知道吗?”
魏忠贤最后一声厉喝。
让沈炼、卢剑星两人说不出话来。
沈炼朝卢剑星看去。
卢剑星轻轻摇了摇头。
“难道你立生祠,收集众生信念,也是为了朝廷?不过一巧言利舌之徒罢了。”
沈炼沉声道。
“你懂个屁!”
“天启帝修行《厌胜术·鲁班书》中有一套乙木长生诀,若是成就了,那就是不灭法身,能够再续八百年国运……只是道法渺渺,龙气难以为计,众生香火明面上拜的是我这个九千岁,实际上供奉的是那一株神秘的长生木。”
“长生木,长生果,哦,对了,沈炼,咱记得你是被炎帝之女,精卫神点中之人。”
“呵呵,想必那丝丝缕缕的神魔之力,你已经炼化全身,若是多了这一枚长生果,踏入先天轻而易举,甚至就算是成佛做祖的武圣境界,也是近在咫尺!”
“那可是足足三个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