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同深受本就是一件特别艰难的事情。我们只求别人能够理解生病后的各种无端情绪,不敢要求他们事事都能明白。”贺涛也是生了病才知道人的情感有多么脆弱,有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也会令人感伤生命无常。
左薇抬眼凝视着感伤的贺涛,在心底酝酿的几天的话终于有了说出口的机会,“贺涛,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病房外,左薇问出这句话时贺海正要去开病房的门手把,一句话让贺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贺庄成和尹桐站在贺海身后也没有催促他,他们也想知道左薇要说什么。
“你想求我让贺寒以后陪着贺海?”贺涛反问,都是生了病的人,自然知道对方最放不下的是什么。
左薇淡笑,“你原来知道我在想什么。”
“前几天贺海说让我好好治病,他会把贺氏还给我,我说让他把贺氏交给贺寒,”贺涛道。
左薇惊讶后道,“你早就安排好了?你想我们走后他们有所依靠。贺海很在意贺氏,他是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所以一定要有点实质的股权在手上。如果把贺氏交到贺寒手上,他一定会看着贺寒不让他败了贺氏。一旦他下了决定,他就不会不
管贺寒,怕是从决定后的那天就可以培养他了。”
“只有忙碌会让人忘了痛苦,如果你不在了,我走了,至少他们还有事情可以去做。”贺涛坦然,“当然我希望我们都能够有康复的那天,哪怕希望渺小也好过人生无妄。”
“谢谢你贺涛。”左薇真诚的道谢,“谢谢你在贺海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还愿意让贺寒陪着他。”
贺涛回道,“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高尚,我也是因为贺寒。”
“我听说你在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已经把贺寒交给了封灿小姐,我虽然和封灿小姐见的数次不多,但我也明白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好好对待贺寒。你让贺海把贺氏给贺寒,只是想给贺海一个牵挂。”
贺涛没否认左薇的话。
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人,生着不知道能不能痊愈的癌症,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的活着,那点心里活动在两人之间也隐藏不了。
贺海听着病房内两人的对话,沉默着,双眼紧紧盯着地面,周围一片死寂他的心正在被凌迟。贺海自己忍受不了这样的痛,只有找到一个发泄口才能够让他不至于发疯。
贺海转身跑开,朝着楼梯口一路向上,冲到医院天台,对着有
些破旧铁门,一拳又一拳的砸过去,疼痛顺着手背似到身体里才遮住心底的那点疼痛。
贺海一拳接着一拳直至右手手背血肉模糊,血液一滴一滴流淌到地上,贺海才停止这种自虐的行为,他无力的瘫坐在墙边。
这些天他渐渐觉得无力。
面对左薇的痛苦他无能为力,眼见左薇因治疗而削瘦的身体他无助,如今听着左薇和贺涛说着近乎遗言的对话,贺海才觉得绝望正肆无忌惮的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涌出来。
贺庄成走到贺海的面前,看着贺海鲜血直流的右手,担忧的蹲下身,“你这是在做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一会要是被左薇看见了,你不是让她更替你担心吗?”
贺庄成拉着贺海的手要走,贺海左手抓住贺庄成的手腕按住不动,贺庄成回头看他,“贺海,会有办法的,你不能先放弃。”
“爸。”贺海出声,抬头看贺庄成,瞳孔里泛着血丝,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落,他仰头看面的人,带着早就消失的孩子气,“我真的比不上他,原来他真的比我好,你们没有偏爱错。”
贺庄成仰头将泪水忍住,“瞎说什么,你们都是我的儿子。”
“不是这样的,”贺海摇头,“他说要把贺氏给贺寒的时候,我只想到他就是想让他的儿子帮他得到贺氏,可是他想的是我们两可以互为依靠,给我一个牵挂。”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