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他有权力。
神明赋予的权力。
摄魂镜立刻道:“还有时间,你在明天开审之前弄死程俞就行了!”
“弄死程俞?”
“对啊,他们无人可审,你的秘密就保住了。”镜子为自己想出来这一着釜底抽薪而沾沾自喜,“你肯定办得到,对吧?”
贺灵川却叹了一口气:“当时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无论是他还是太子都不疲惫,为什么不接着提审吴楷?是怕吴楷太累,还是怕我们太累?”
“那是?”
“说不定他想先回去洗漱更衣、礼神奉香,说不定他想去吃这里的老字号胡麻子牛肉大烧饼加粿条汤,也说不定……那就是试探我的陷阱!”贺灵川沉下脸,“我要是现在放出梦魔收拾程俞,说不定正中他下怀。谁知道都云使都有些什么手段,别杀不成程俞,反而把我自己曝露了。”
摄魂镜哎了一声:“那你说怎办?你总不能坐看白子蕲提审程俞吧?”
贺灵川正要说话,外头仿佛有人急奔。很快他就听到伏山越拍门吼他:
“贺骁,快出来,贺骁!”
贺灵川推门出去,恰见伏山越的身影掠过跟前,丢下一句话:
“犯人吴楷发病,性命垂危!”
吴楷出事了?
卧了个大草!贺灵川这一惊也是结结实实。
今晚真是不太平。
伏山越一边指挥侍卫:“立刻通知白都使,快去!”
最后两字出口,他已经奔到客栈地窖口,俯身跳了进去。
岑泊清今晚才被擒,吴楷依旧还在客栈地窖,没来得及转移。
虽然岑泊清已经认罪,但吴楷依旧是相当重要的人证,并且身上的谜团很多,白子蕲和伏山越后面还要再审。
伏山越万不愿见他出事。
两人跳下地窖,见侍卫正给吴楷除掉枷锁。后者好像畏寒,倒地缩成一团,簌簌发抖。
他这症状初看上去跟傍晚的咒术发作很像,其实皮肉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萎缩,尤其筋腱神经一收缩,四肢就拗成奇怪的形状,浑身不由自主抖搐。
吴楷皮肤上还出现了点点红斑,形色有些像桃心。
“不是诅咒,可能是剧毒!”伏山越看了一眼,即从怀里掏出小瓶药水,亲自给吴楷硬灌下去。
吴楷的咽肌也罢工了,吞咽无能,药水是顺着食管流进去的。
伏山越这种时候拿出来的,当然是救命的好药。
可吴楷立刻就呛着了,却不是咳嗽,而是奇怪的“呵叽”声,像是被踩在脚下的老鼠。
他开始吐血。
赤艳艳地红,还有小碎肉。
贺灵川脸色立变,去按他脉搏,只觉混乱无状,心、肝、肺都受重创。
从病发到重症,这才几秒的工夫?
伏山越黑着脸大吼:“大夫,刘十二,人呢!都死哪去了?”
刘十二就是下午给吴楷施咒的咒师。
他腿脚没有武者灵便,这时才奔下地窖。
他翻看吴楷眼睑,又撕开衣襟,在其心口位置按了两下:
“不是咒术,但他心脏里有东西!”
贺灵川也伸手按住,真力渡了过去。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吴楷的心脏就像千疮百孔的破麻袋,每跳一下,受损都更剧烈。
吴楷突然停止了抖动,长长“嗝”了一声,好像肺里最后一口气也被挤压出来。
他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眼睛瞪得滚圆,好像快要掉出眼眶。
贺灵川按他颈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