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满地跑,这几年越来越少,进山一整天要是能捕回一只兔子都是老天赏脸。”单老汉摇头,“有一回洪先生进山两天,空着手回来了,说山林里空空荡荡。”
“都被吃光了?”他们走了这么久,的确是一只野兔也没见着。
“是啊,这几年地里收成不好,官府要钱又凶,大家吃不上饭不得想办法吃别的?”单老汉忽然伸手一指,“就这里,进去!”
他指的地方没有路,只有浓密的草丛。焦泰抓着砍刀上去嚯嚯两下子,砍掉一堆长草叶子,才见到里面好像勉强有条小路,但小树林立,看起来都是这几年新长出来的。
“果然是这里,瞧,我在那块大石头上刻了印记!”众人一看,矮槐旁边的黑石上果然有小刀划过的三角形标记,虽然被青苔盖满,已经不太认得出来。
“以前我们下工回镇就抄这条近路,能快上半个时辰!”
马车是驶不进去了,单游俊将老汉放到自己前座,众人继续上路。
这一路高低起伏,甚至要趟河过涧,若无识途者指引,根本无从寻道。
半个多时辰以后,单老汉指着前面的矮山道:“翻过去就能看见矿坑了。”
毛桃潜到山顶往下探首,而后对贺灵川点了点头。
贺灵川即掏出三两银子,塞给单老汉:“多谢,这是酬劳。”
他给的比约定数额还多一两,单老汉大为感激,擦擦额上的蛛网道:“你们想知道矿坑的另一条出路吗?”
众人一怔:“矿坑还有别的出口?”
“原本没有。”单老汉喝了口水,吊了吊大家的胃口。贺灵川伸手又给他几钱碎银,单老汉这才带着众人往山后绕。
就这一点,贺灵川觉得他和老太婆果然绝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十四年前这里还有矿,每天都有近百人干活。我记得那时候,再过两天就过年,大伙儿都想快点干完好回家,结果挖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矿道突然又塌方了。”
“当场就死了四五个,剩下十几个全被困住。我们还以为死定了,哪知矿道深处的石壁也被震碎,有光透进来,就是口子太小了。我们用镐头把石缝开成洞口,中间山石滑坡好几次,把那条缝埋了好几次,我们就挖了好几次,千辛万苦才逃出生天。”
“都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那个出口还在不在。”
顺着山势往下走了一里多,前方的毛桃忽然嘘了一声:“别动!”
五人正好从两块巨石中间走过,透过石缝能瞧见前方山涧外,有两人围火而坐,腰间还别着武器。
这是守卫。
贺灵川看到这里心头一定。矿坑若无后门,浔州人派两个守卫在这里作甚?
果然单老汉往那里指了指,意思是“出口就在那里”。
洪承略选这处废弃矿坑为根据地,果然有精细考量,连后路都准备好了。
当下五人蹑手蹑脚退回去,不惊动这两名守卫。
又回到矿井附近,单老汉即道:“官爷们办事,我先回去了。”这一看就是打群架的前兆,他老头子哪遭得住,得赶紧先熘。
小路尽头就有马车等着他,他会赶车。
直至他的背景消失在小路尽头,毛桃才转身往矿坑方向潜去。
三人耐心等待。
大概半刻钟后,毛桃又潜了回来,小声道:“矿坑周围至少有六名哨兵,都在制高点守着,能够观顾全局。露天矿井的直径得有个七八十丈,从这里放箭不好射到下面的人。对了,底下正在做饭,矿井的石阶上坐着百多人等吃饭,矿坑边上有十几间矮房子,也有浔州人进进出出。我看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