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带上小慧,直奔贵州QN州,去会朱长春。
米月一查才知道,说是贵州QN州,没想到这人并不在QN州,而是在黔东南州,贵州这地方,除了黔东南州,还有黔南和黔西南,三个州都是位于大山峻岭的苗族、侗族、布衣族的小数民族聚集区。米月到了贵阳,又从贵阳的麻凯高速跑了180多公里到凯里,再从凯里翻山越岭走了差不多整整一天,才到了朱长春所在的平顶镇,米月找镇派出所一打听,我的天!朱长春家在海拔高2000多米的崔岭村牛寨山,距离平顶镇还有30多公里。
平顶镇派出所所长姓陶,五十多岁,个子不高,清瘦,一头白发,开着一辆北京吉普,对米月道:“你们俩女孩子,不知道有没有恐高症,如果恐高的话,我劝你最好蒙着眼。”米月笑了笑:“我也是山村里长大的,十来岁就钻山爬树,哪里会恐高。”说完,看了看小慧,小慧也笑着摇着头。
北京吉普沿着山谷一条宽阔的河岸穿行,看河水清澈如碧,两旁的大山直耸云霄。陶所长道:“这个朱长春,几年前从城里回来后,就猫在那牛寨山,一直没有出过山,三年前找了一个女子,是个二婚,带了一个孩子嫁来的,去年底又生了一个孩子,现在快一岁了吧。”
“他现在在干什么?”
“种了几亩地,农闲的时候,有时候去盖房的人家做做工,这些年盖房的人家多,一个工一天也有二百多块,这一年下来,也还过得去。”
“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他父亲在他十三岁时得肝癌去世了,他于是也辍了学,十七岁跟着人去东营打工,那些年,我们也不掌握他的情况,只知道他家就他和他的母亲,他母亲为了他,年轻守寡,终身未嫁,后来才知道他儿子犯了案,说是杀了自己的老婆,过了差不多一年了,我们才知道他回家了,后来也才知道这个案子没有查实,成了悬案。”
车子沿河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开始爬山了,都是盘山道,山道重峦叠嶂,行到半山,小慧就不敢往车外看了,双手紧紧攥住米月的手臂,米月知道车子下面,便是陡峭的万丈山壑,米月想,怪不得陶所长问他们要不要蒙眼,米月以为爬上这山顶应该就差不多到了,没有想到转过这个山坡,前面又是一片谷地,一连翻过了三座山,米月眼前一亮,好像来到了一片神奇的天地,展现在眼前的,是漫山遍野一层层鱼鳞般的梯田,梯田中的水稻正是拔节期,一片片织绵般葱绿,梯田下面,是一片水墨画般的百十间青瓦木屋,屋顶透出袅袅炊烟。
陶所长的车终于在一家屋门前停住了,小慧一下车,就哇哇地吐了起来,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掏出来,米月只好让她吐个痛快,见她苍白的脸和满嘴的吐沫,笑道:“陶所长,你呀,干脆在这里找一户人家,把她嫁这里得了,你看她这么个胆子,怎么回得去!”小慧终于缓了一口气来,喘着气道:“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呀,人家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幸灾乐祸!”陶所长笑道:“你们城里人,过这山路,没有几个受得了的,记得前些年,新来的一个女副县长,要去那牛寨山,去的时候是晚上,问有多远,我说,三十多公里吧,结果一走快两个小时,她把那司机很训了一顿,说这车怎么开的,像是蜗牛在爬,结果第二天白天回来,一路上脸都吓白了,到了半山腰,不敢坐车了,要步行。”
米月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小慧道:“要不,回去的时候,干脆晚上走,她什么都看不见,省得烦心。”小慧瞪着一双圆眼道:“那是一样吗!你还不如用麻药将我麻了,送我下山罢!”
陶所长便带着米月三人往巷子里走,巷子是青石板路,一旁有条水沟,看清水淙淙的流,到了一家木屋前,见一少妇怀抱一小孩,一边在绣着花鞋底,一边在哼着一首古老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