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将军已经凑到了尹冈的身边,一边看着裴澜布阵,一边低声道,“将军,这都是没有见识过战场的毛头小子,一场偷袭而已,让他们玩玩。”
“等他们亲眼看到了什么叫血肉横飞,就知道了他到底有没有金刚钻。”
尹冈和马将军两人曾都是虎贲军的守备。
只是尹冈是燕京人士,家中在京中有些人脉,眼见没有战事,升迁渺茫,将他调进京中。
而他从军前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好不容爬上守备这一位置上,现在年岁也快到了,晋职之路怕是已经到头了。
没想到,临老了,又打起仗来了。
还和昔日同为守备的尹冈又见面了,不同的是,人家已经副帅,他还是一个守备。
现在是最后的机会,要么一捧黄土,要么得胜回朝,晋個参将或者赐封个顺威将军。
主帅之位既然空悬,陛下应当还是想选一个能人。
现在三个副帅,他下意识就朝尹冈靠拢了,毕竟剩下的两个都太过年轻。
打仗这事光靠功夫好可是行不通的。
尹冈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光,“这事,你看着办。”
说着又顿了下,“京中禁卫军还有空缺,我倒觉得需要些经验丰富的人接任。”
马将军听了,立刻喜笑颜开得点点头。
若是能到燕京上任就已经是光宗耀祖了,更何况还是任职皇城的禁军。
“尹将军可还有异议?”
裴澜特有的沙哑声传来,尹冈抬眼对上他黑亮的眼,片刻后,勾起唇角摇摇头。
“没有。”
部署完一切,外面的雪都停了,已经是亥时了。
不远处的同昌城静谧无声,营地也只能听到噼里啪的烧柴声。
大帐里只剩下三人。
靳少毅看着两人,最终一肚子的话,就化成了一句。
“你们俩这是文武结合?”
纪韫璋没有说话。
裴澜也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就着方才的部署继续说。
“现在已经没有人,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完,我才到西南大营,一切人和事都不了解。”
“若是营中没有奸细,刚才的部署就够了。”
“若是有奸细,刚才部署就是送死。”
“啊???”
靳少毅和纪韫璋同时看向他。
“白日里的那个汉子,接走的那个人,若是他的身上有近日的作战情报,那到底是谁去接触她的,这件事也是个隐患。”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你的意思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多日子了,这是纪韫璋对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裴澜一愣,然后点点头,“对,他为人谨慎,他自是要做那只黄雀,我们要当那捉雀的捕手。”
“若是营中有人泄露,明日西晋必有后援。”
靳少毅有些了然,“你还想乘机将奸细一并拔除?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裴澜摇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有这一仗胜了,士气才能起来,后面才能一鼓作气杀回雁回城。”
说着他走到沙盘前,将一面红色的旗插在某处。
“这儿,带人埋伏在此地,任何动静都不能出来,只有西晋后援到了,才能上前包抄。”
“最常见简单的回字阵,西晋便能一个不留。”
靳少毅的嘴微张,片刻后,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问,“弟妹,你何以如此笃定?”
荣佩兰,不,现在是裴澜。
裴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