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佩兰在厢房躺了大半日,终是忍不住要出去走走。
相国寺是十年前陛下下令修建的,具是皇家工匠,规模宏伟,饶是行宫也比不上相国寺的辉煌。
前殿香火旺盛,纵然已经是日头西斜,还有不少人上山烧香。
后殿此时有师傅正在讲经,钟氏遇上了手帕交裴氏,两人相约一起听经。
大殿旁还有一个罗汉殿,里面供奉的是十八罗汉和观世音。
大殿的斜后面,是斋房,除了僧人和下榻的香客在这儿吃饭,还有会有特意来吃斋饭的香客。
大殿后还有一个小殿,里面有七八個小师傅在打坐念经。
坐在最后面的一个大约五岁摸样的小师傅,忍不住扭来扭去,侧头就看到荣佩兰,不仅没有好好坐好,竟还调皮地朝她吐了吐舌头。
荣佩兰忍俊不禁,指了指他手中的经书,示意他拿反了。
小师傅这才发现,他拿半天的书是反的。
“三空!”
一声怒吼,让三空小师傅一抖,然后立刻露出讨好的笑来,“三师叔,莫气,师傅说了,要戒燥!”
路过的大师傅瞧见小和尚又在摸鱼,差点冲上去拧他的耳朵。
荣佩兰觉得好笑,“这孩子机敏可爱,可惜不能在平常人家长大,小小年纪便来吃这清修的苦。”
海棠叹了口气,“若不是养不活了,谁又愿意把孩子送到寺庙里来。”
三空最终还是被大师傅叫去站桩罚站,他路过荣佩兰的时候,又朝她吐了吐舌头。
小殿再过去就是僧人的厢房和练功房。
这边的后面就是游玩众多的红枫林,现在就有不少的游人从红枫林里出来。
甚有些手巧的小姑娘,捡了些落叶做成发冠戴在头上。
红火的颜色,霎时亮眼好看。
海棠指了下路口的一个小木牌,“少夫人你看,还真有长公主提的字。”
那熟悉的字迹,让荣佩兰手指颤抖起来。
那只大手曾包着她的小手,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带着她提笔画横,一点一捺都曾那般饱含深情一般跃然于纸上。
走近了她才发现,这字,像,又不像。
刻意的模仿,却又不得其神。
“咦?”海棠咦了一声,“少夫人,这字和您的字有几分相似呢。”
荣佩兰扯了下唇角,“可能我和长公主一样,模仿哪位书法大家的字体吧。”
枫林里的游人,渐渐都往外走。
秋风吹动着树林里的树叶沙沙作响,一片片红枫叶离开树梢,缓缓飘下。
地面像铺一块红地毯似的松软。
站在一处巨石伸出来的平台之上,能从这一处俯瞰整个相国寺。
山风吹动着荣佩兰的裙角翻飞。
她拢了下身边的披风,细细的手指紧紧拽着披风的带子。
在这里,似乎能看到山边的那条蜿蜒小路,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是万丈的悬崖。
那条路窄得似乎都不容马车通过。
大腹便便的母亲和文弱书生的父亲,为何要走那样一条险峻的山路。
“纪少夫人。”
一道年轻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荣佩兰回过头,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日在马球场上的对手,阮二姑娘。
“阮二姑娘。”荣佩兰走下巨石。
阮湘莲不若打马球时的那般意气风发,多了几分娴静,倒不若之前那般耀眼了。
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就是上回来请她喝茶的丫头。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