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园子里就剩她了,日后才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沉春望了眼耳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正在房里和纪韫璋说话的魏迟不知园子里的事。
“世子,今日太子被陛下责罚,禁足三个月。”
纪韫璋皱起眉,“陛下为何会禁足殿下?”
魏迟,“今日户部参太子殿下,去岁殿下监国半年,蜀地无灾水患,却免了蜀地的杂税三年,今年国库亏损,守边将士的军饷已经拨不出来。”
“无灾无患?”纪韫璋轻呵了一声,“蜀地瘟疫难道不是灾吗?”
“户部大人还说,侯爷已经上书奏折数封,边关天寒,现在已经进入深秋季节,慢慢西晋的侵扰又会来袭。”
纪韫璋沉声,搁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紧,“这是要将殿下和父亲同时架上火,庆王这是打算一石二鸟了?”
魏迟摇头,“汤大人说,世子还未暴露,庆王暂时不会对侯爷下手,侯爷手里的军权若是旁落他人,庆王也是竹篮打水。”
纪韫璋站了起来,踱步到窗边,“户部大人和庆王明面上没有关系,这事难以牵扯到庆王。”
“陛下这几年沉迷炼丹,不仅不事朝堂,还对太子愈发厌恶。”
魏迟抬头望向世子,“庆王想一步步瓦解陛下的王朝,自己登基为王。”
纪韫璋盯着面前长桌上的笔架,慢慢摇头,“名不正言不顺,庆王应当是想扶持一个傀儡。”
魏迟迟疑道,“可……成年皇子除了太子就只有晟王了,庆王想扶晟王?”
晟王一心向佛,带发修行已经三四年了。
他手指伸向笔架上最细的一支笔,这是荣佩兰作画时的勾线笔。
他举起手中的笔,薄唇抿了下,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平昌伯家三子,长子在父亲麾下,次子在户部,三子在御前,庆王竟不知不觉铺了这么大的网。”
魏迟瞬时明白世子的意思,“庆王想扶贵妃娘娘去年才生的小皇子。”
贵妃娘娘的娘家是平昌伯府。
贵妃本是平民女子,在河边浣衣被微服私访的陛下相中,带回宫中,数年荣宠不衰,诞下三位公主后,去年终于诞下小皇子。
而原本只是一县捕快的平昌伯跟着鸡犬升天,无功无勋,一跃成为燕京城里的伯爷。
这个在燕京中毫无根基的平昌伯府,便是最好的傀儡。
纪韫璋轻轻一抛,小毛笔被扔回桌上,滚了几圈后便掉下了地。
他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既然是庆王精挑细选出的人才,还需好好帮他发挥作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