紘再度问道。
王重道:“命虽天定,然运却随势而走,晚辈自信还算有几分眼力,而今又侥天幸,得遇叔父这般伯乐,此番会试,若无意外,当一帆风顺。”
“哈哈哈哈!”盛紘笑着道:“子厚是将自己比作那千里驹了?”
王重微笑着道:“自古才高者必然自傲,重不敢有傲气,却也有几分傲骨!”
“好!”盛紘甩袖负手,朗声道:“少年气盛,该当如此!”
“还要劳烦叔父指点一番!”王重道。
“子厚放心,我虽只是个六品小官,但我盛家在朝中尚有些许故旧,我也有几位要好的同年,如今在京中任职。”
“多谢叔父!”
二人虽未直言,但却都知道彼此说的是什么,科举之道,除了才学高,文章写的好之外,还得对主考官的胃口才行,毕竟阅卷的主考官也是人,是人便有自己的喜好,科举考试,连那位奉旨填词的杨无端,其才之高,天下公认,可连这位相公都屡试不中,更遑论他人。
“子厚今年周岁已然十七了吧?”盛紘却话音一转,忽然问起了王重的年龄。
王重道:“却已满十七!”
盛紘扭头看着王重,似笑非笑的问:“而今子厚上无亲长,下午兄姐,不知可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王重摇摇头,有些自嘲般的说:“学生出身农家,而今虽然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但至今也不过一介白身,无官无职,既无嫡亲长辈依靠、又无宗族拂照,哪家闺秀能够看得上学生!”
“子厚这话,有些妄自菲薄了!”盛紘却并不认同:“子厚可是我淮南路解元,怎能如此自轻!”
“叔父见谅!”王重赶忙躬身拱手致歉:“非是学生妄自菲薄,实在是自家事自家知。”
盛紘没和王重争辩,而是忽然问道:“子厚可有心仪的姑娘?”
王重摇头道:“科举未成,学生岂敢分心他顾!”
盛紘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那便等到春闱之后,再说此事吧!”
话虽如此,但对王重的评价却又忍不住高了几分。
是夜,大船停在一处小镇的码头之上,王重坐在舱里,想起临行前几日和王李氏的事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同一屋檐下住了近两年,王李氏的心思王重如何看不出来,只不过先前碍于颜面,限于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道德观念,王李氏才克制自身,将感情都藏于心底。
可当知道王重要动身北上东京汴梁,参加来年春闱之后,王李氏的心就开始动摇了。
若是王重一举高中,被授官外放,届时王李氏若是再想见到王重,便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王重若是一旦高中,十八岁的进士,想要和王重结亲的姑娘,定如那过江之鲫一般。
一旦王重成了亲,有了正妻,王李氏作为王重的嫂嫂,与王重便再无半点可能。
诸般愁绪涌上心头,王李氏只能借酒消愁,借着酒意,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王李氏也知道,她和王重之间根本没有可能,所以王李氏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王重的第一个提议,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个。
王李氏虽然是个寡妇,但膝下却只有王茜儿这么一个女儿,待十几年后,王茜儿嫁了人,有了如意郎君,王李氏呢?
王李氏舍不得离开王家,舍不得离开女儿,更舍不得救她于水火之中,替她和女儿撑起了一片天的小叔子王重。
所以王李氏迫切的想要个儿子,想要一个属于老王家的儿子,替老王家传宗接代,替她那个烂赌鬼的丈夫延续香火。
王李氏也正是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