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了,岂会等到如今。而此刻,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莫非叶氏也如对我一般,昨夜守在离宫门口,拦住章威,告知他自己曾在六月十五深夜撞见他与梅妃私会?那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还有皇上,竟让我来调查杜氏之事。昨夜我在崇明殿,已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仅凭那一句话,他便足以怀疑我并非真正的梅妃。他为何不追究不问,仿若无事发生?
且说杜氏之事,我当如何查之?若查出真相确为章威,我是否应如实禀报皇上?如实相告,必将牵连出梅妃与章威之私情,而我现为梅妃,此污名,最终亦将落于我身。
因身份之故,我已言无数谎,又岂敢在如此原则性问题上欺君!”
千头万绪,左右为难,蕙兰发觉自己又一次步入黑暗山洞,前方不见光亮,后路亦被封死。
蕙兰思前想后,亦无良策,只得硬着头皮前行,先找杜氏细加查问,再做计较。或许此事另有隐情!
是日午后,蕙兰携思冰、思菱,往清音阁去。清音阁位于御花园之东北,临湖而建一小宫殿,甚是雅致静谧。杜氏于正殿迎蕙兰,较之上午之狼狈凄楚,此时她显得整洁利落,神采奕奕。
虽仍为庶人身份,未有宫女太监侍奉,然已换上崭新宫装,湖绿色暖袄,同色褶裙,衬得她一尘不染,端庄清丽。
未有过多寒暄,蕙兰开门见山问道:“昨夜,那歹人翻墙而来时,你可看清其容貌?”
杜氏直视蕙兰,忽而莞尔一笑:“梅妃娘娘,您欲我如何回答?看清,亦或未看清?”
杜氏言外之意,令蕙兰之心瞬间沉至谷底。蕙兰面无表情地看着杜氏,语气冷冽地问:“你此言何意?”
杜氏面色沉静:“妾身之意为,是否瞧见凶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昨晚何人欲行不轨,皇上心中已有判断,娘娘只需体察圣意即可,无需过于较真!”
蕙兰稍感惊愕:“皇上已有定论?有何定论?”
杜氏言外有意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皇上命您前来查问,而非皇后!”
蕙兰沉默不语。
杜氏审视着她,而后正言厉色道:“妾身知晓娘娘痛恨皇后,妾身亦对她素无好感,故愿如前次一般,送娘娘一个人情……只道什么都未瞧见,娘娘也告知皇上,一无所获,让皇上直接疑心皇后便是了!”
蕙兰不置可否,沉默许久,才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杜氏,冷静问道:“若本宫定要查出真相呢?”
杜氏敛去笑容:“妾身此番有惊无险,不愿再追究,梅妃娘娘何必如此?莫非?想自寻烦恼吗?”
蕙兰未理会她话中的威胁之意,仍不依不饶地追问:“本宫再问一遍,昨夜,那恶徒翻墙而至时,你可看清了他的面容?”
杜氏紧紧盯着蕙兰,目光冷峻,半晌,才缓缓吐出三个字:“看清了!”
虽心中早有不祥预感,杜氏的回答,仍令蕙兰眼前一黑,心如刀绞,再联想她此前所言,凶手是谁,已无需多言。
蕙兰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既然皇上钦点自己查问杜氏,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她面前示弱。
蕙兰平稳呼吸,眼神坚定地看向杜氏,简明扼要地问:“是谁?”
杜氏移开目光,望向窗外的一池碧波。早春午后,阳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她神色无奈,轻声回答:“娘娘何必明知故问,您应该知晓的!”
事已至此,蕙兰已无退路,无论接下来局势如何艰险,对她有诸多不利,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揭开真相。
蕙兰喉咙发紧,但还是果断问道:“是章威?”
杜氏点头,目光如羽轻拂过蕙兰的脸:“是的,是章将军!”
既然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到来,蕙兰反而无所畏惧,疑惑地问:“真的是章威?那他怎么知道你有他的把柄?若他在六月十五那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