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工坊里头也多是女人,这吃人的世道,若不襄扶互助,又能指望谁来帮助我们?”
“你且留步吧,我这就走了。你带着孩子好生过活,有什么难处,就去找我。”
“你得到的,都是你凭本事挣来的。”
看着杜文秀渐渐远去的背影,程素英目光越发坚定。
她知道自己的心,该说的,都说与她知,而她的话,自己也会记着。
自那日起,工坊里做工的妇人眼中笑意比之先前更多了。
据不可靠的小道消息,吴三妹虽是长得一副粗壮模样,但在婆家却十分受欺负。
丈夫嫌弃她只养得下三个赔钱货的姑娘,没有生出来一个带把儿的,日日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吴三妹生怕自己被休了无处可去,少不得时常忍气吞声。
再一次她那在码头做零工的丈夫因着一整天都没挣着银钱,回家却还要她拿出自己的工钱与自己打酒买菜,被吴三妹拒绝后抄起墙角的破烂板凳将她脑袋砸了个头破血流。
偏那男人还不以为意,翻将出来她藏起的银钱,跨过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吴三妹便出去找乐呵去。
只有三个年幼的女儿趴在吴三妹的身上哭嚎不休。
同在工坊做工的邻居赵大菊循声过来查看,见到这番情景不由大吃一惊。
急忙唤人将她抬到工坊药房去。
因着伤重,程素英很是费了番功夫,终是救得她一条命回来。
吴三妹才醒,便挣扎着要回去,却被程素英拦下。
吴三妹心中忐忑不安,对程素英哭诉:“我若不回,怕是以后他连家门都不让我们娘儿几个进了。”
程素英不免劝道:“你若这会子回去,他再将你打了,我可不能保证定能将你救回来。到时候,你的三个女儿可就没有娘了。”
“没娘的孩子过得什么日子,你自想去吧。”
说罢,便不理她。
吴三妹那般大的块头儿,竟缩在一处“呜呜”哭得一时,看向自己三个骨架子随了自己一般粗大,却瘦得皮包骨头的女儿。
再想想那个没有心的男人,这会子不晓得拿着自己卖力气挣来的银钱,却不知道窝在哪家的温柔乡享受。
思得一时,终是醒转回来,凑过来问程素英可能收留她母女四人几天。
“若是程娘子大发慈悲,容我母女有个安身的地方,待我找着住处,定马上便搬出去。”
吴三妹犹豫了一下又急切道:
“我每日里上工挣的银钱,自家还在那可靠的地方存着一些,自是有钱租房的,程娘子不必担心我赖着你。”
程素英被她说的话气得直道:“我若怕你赖着,又岂会劝你莫要回去?”
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