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废物般地拖我师姐后腿了!”
扔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去。
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门口,谢子厌才收回视线,撑着桌沿坐了下来。
夏日的热阳从窗几流淌了进来,将少年的半张脸照得透亮,勾勒得鼻梁愈加高挺。
等黄昏来临前果然有弟子送来了几幅药,望着托盘中的几粒丹药,谢子厌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普通的弟子很少能分到炼丹师炼制的丹药。
而这次蚩寒洲却给了他好几颗。
想起临走前这人说的话,谢子厌眼眸闪过一丝不明的幽光。
张玄蕴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暮色四合,一轮弯月斜斜地挂在树梢上。
她伸了个懒腰,只感觉神清气爽,多日来的疲倦终于一扫而空。
穿上衣衫,来到饭堂,撩起门帘,果然看见月牙白的身影正在灶堂边忙碌。
如玉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正微微弯腰,一手掖袖,一手拿着锅铲,他在烟火中回头,对着张玄蕴笑了笑“醒了?”
热气氤氲了他俊秀的五官,让他沾染了人间烟火,却如冰天雪地里的一捧暖烘烘的热意,温暖得让张玄蕴眼眶几乎一热。
他看见她站在门口没动,问道:“是不是饿极了?早知道我应该早些准备的。”
张玄蕴心理清楚,分明是因为她睡得太久了,而云梦生不舍叫她起床,却反而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心里暖得不像话,笑意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脸上,一边大步朝云梦生走去一边厚颜地叮嘱道“下次师兄可要记得这话。”
“好。”云梦生说着用筷子递过来一截软烂的卤牛筋送到她唇边“师兄错了,这个给你赔罪。”
张玄蕴很上道地张开嘴,还未入喉,蚩寒洲一边走进灶房一边说道:“师姐,你又背着我偷吃。”
说笑打闹一阵,张玄蕴特意将饭菜端到了自己院子中的白玉桌,然后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一坛酒。
闻到这个香味,蚩寒洲桃花眼一亮“神仙醉,我也要我也要。”
“小孩子喝什么酒。”云梦生和张玄蕴齐刷刷地看了他一眼。
“师兄,师姐,我只喝一点点……”蚩寒洲眨巴着眼。
张玄蕴给他倒了一杯“那可说好了,只是一点点?”
云梦生笑着摇了摇头“也就你师姐每次上当,还每次都信你。”
“因为师姐好。”蚩寒洲说着,还跟小狗一样在张玄蕴胳膊上蹭了蹭。
这一夜,张玄蕴兴致极高,三人喝了好几坛酒。
划拳行酒令猜谜语,整个逍遥仙府已近许久未曾这样的热闹了。
最后,张玄蕴还趁着微醺的醉意,在清亮的月下舞起了剑。
一边舞一边吟: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相比起内院的热闹,而外院谢子厌的房间里,安静寂寥得,连烛火都未曾点。
少年坐在黑暗中,盘腿打坐。
熟悉久远到陌生的笑声隐隐飘来,也送来了冰凉的山风。
最后的最后张玄蕴和云梦生两人都喝醉了,年龄最小的蚩寒洲反而最是清醒。
他弯腰,轻轻松松地抱起张玄蕴,慢悠悠地朝房间走去。
穿过长廊,月华明暗间,蚩寒洲将她放在床榻上,脱下鞋履,
“师姐……”他握着张玄蕴手在脸颊旁蹭了蹭,像是一声不知何谓的叹息。
张玄蕴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