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啁啾。
拇指大小的光线通过两片窗帘间的缝隙洒下来,已经天亮了。
五条悟茫然地睁开眼,头顶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正处于警察署的休息室。
直起身刚坐起,身上盖住的一只毛绒绒的白毯子便“呲溜”一下滑下来。
定睛细看,并不是被什么好心的警察桑夜里增加在身上的防寒毛毯,而不过是一个穿着羊羔毛外套的小不点。
呼噜声震天响,一旁匐桌的警察还在呼呼睡。
记忆逐渐回了笼,想起来了,昨晚将小朋友送到这里等消息,之后便一直在未果的等待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看起来直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关于这名路边捡到孩子的确切消息,并没有走失了女儿的大人焦急地来认领。
白发咒术师抬手摸了一把自己因为非正常睡姿而蹭得有点乱翘的头毛,低头看了看似乎觉着冷似的,从他身上滑下去又迷迷糊糊不断摸索爬爬着睡梦中往他附近缩的小家伙。
对方因为民警大叔过大的鼾声而被叨扰得睡得有些不太踏实,红扑扑的包子脸不高兴地鼓着,小眉头也皱起。
团着将脑袋埋起来蜷缩着的样子,有点像是一小团柔软幼弱的小动物。
五条悟颇感新奇地盯着瞅了好一会儿,猫咪观察人类的幼崽那样对着呆呆地眨过好几下眼。
覆在他身上的重量轻轻小小的,基本察觉不到多少压迫,触感却特别软,像趴了一瘫仓鼠饼在膝盖上。
他不自觉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就去戳戳小家伙的脸颊。
被些微有些压挤出更明显婴儿肥的那张小圆脸立马就跟喜久福那样,被手指戳得揪出偏移位置的一小团,和糯米点心一样又软又弹。
和偶然发现“毛线球很好玩”的猫一样,玩兴上来的五条悟又多对着小朋友的包子脸多戳了好几下
直到有些被弄得要醒不醒的小家伙鼓着脸迷迷糊糊地将叨扰她的手指头一把抓手里。
大早上的还没什么劲,再加上幼崽的力气本就只有一点点,五条悟即便察觉被捉住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倒相当感兴趣地凑头去看被她惹炸毛的小朋友想要干什么。
手指被软软暖暖的小手包裹着,也不知小朋友睡梦中梦见了什么,眼还是闭着的,忽而就埋头对着抓拿在手中的爪子塞进嘴啊呜地咬了口。
她自然是只咬到包裹在白发咒术师手指外围的那层【无下限】。
啃饼干棍那样抱着哼哧哼哧尝试啃啃地咬起来。
或许是察觉到口感有些不对,应该说根本就完全没有接收到咬到确切物体的口感。
呆呆呼呼咬了半天空气的小女孩一下子睁了眼,尚且存留着茫然的猫眼顷刻与跟前拼命憋笑得都撑鼓起脸颊的白发男人对上视线。
五条悟看着表情明显还傻着、大脑也转不过来是怎么回事的小家伙,好笑地捏捏她帽子上的兔耳朵。
“饿了吗?”
话一脱口,就只见方才还黏自己很近睡着的女孩,给吓到了那样,手脚并用地猛猛后退。
与之拉开一大段距离后,她又像是在极力寻找什么般扭着脑袋左右张望着。
“?”
见小家伙一副慌张不安走失小动物的模样,五条悟感到少许困惑。
不过旋即他就反应过来,趁着女孩将小脑袋又转向一边没头苍蝇一样乱看时,装作无事发生飞快将自己昨晚睡觉、睡着睡着滑落到脖子上的眼罩抬手提起来。
等五条恢复到头发束好双眼也被黑色布料完全遮挡的经典皮肤,再度扭头注意到他的女孩子果然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兮兮地在找谁。
而是非常迅速爬爬着重新像个小糍粑再度紧紧黏过来,眨动着大眼睛静静朝他望。
五条悟:“……”
果然是没有认出来啊。
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