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流萤最后还是老实下来,只有先前那一只不肯回到银熏球里,趴在了江雨眠的耳垂上。
中午的时候,体内的高热终于退去,江雨眠倒在床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月扶疏喂了她一颗冷雪丹,在药物的麻痹下,体内的疼痛开始缓缓褪去,睡梦中的江雨眠紧蹙的眉头也开始缓缓松开。
香炉里升起了袅袅烟雾,若有若无的月桂香气萦绕在江雨眠的鼻尖,在她的梦中弥漫开来。
她真得变成了一只鹤,飞到了璀璨的城市上空,她又飞回了自己的家乡,看到无数萤火从森林山涧中飞起,落在她洁白的羽翼上。
坐在床边的月扶疏看到江雨眠笑了一下,他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也不自觉地轻笑起来。
昏睡了一天一夜后,江雨眠终于醒了,她醒来的时候朝霞满天,屋子里是熹微的晨光,她掀开床帐,从月扶疏身上跨过去,推开了罗汉床旁边的推拉花窗。
粉玉兰开的如火如荼,窗外的山水园林在霞光中恍若仙境。
江雨眠坐在罗汉床上,一手撑着酸枝炕几,拄着下巴看着掉落在花窗旁的几朵粉玉兰。
她随手拿起一朵粉玉兰簪在了头发上,一只冰魄流萤从她衣袖中飞了出来,停在了那朵玉兰花上。
冰魄流萤是一种很懒的生物,没有她的驱使,它们都会挤在银熏球里休眠,眼前这只冰魄流萤却格外活泼,昨天闹得冰魄流萤全都跑了出去飞了一整夜,今天也依旧如此活泼,竟然绕着她飞来飞去。
江雨眠有些好奇地看了一会,朝着它伸出指尖,这只冰魄流萤竟然从玉兰花上飞了过来,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月扶疏侧身躺在床上看着她,也是有些惊奇地说道:“这只冰魄流萤倒是格外活泼。”
岂止是格外活泼,已经是活泼到反常的程度了。
江雨眠也不急着让它飞回银熏球,任由这只冰魄流萤自在地飞来飞去。
飞了一会后,这只冰魄流萤飞到了江雨眠的头发上,竟然把那当做了个休息的地方,好在白天的时候冰魄流萤身上的光芒并不是很显眼,不大看得出来。
月扶疏下了床,侍女们鱼贯而入,开始为他更衣洗漱,江雨眠穿着一身里衣坐在罗汉床上,拿着本医书安静看着。
“我要去丹心阁授课,你在仙居殿好好养病。”
江雨眠扬了扬眉毛,虽然处在病弱状态,眼神却还是和淬了剧毒的毒针一样危险:“羽落清不会也去丹心阁吧?”
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让侍奉月扶疏更衣的侍女们战战兢兢,动作之间愈发小心。
月扶疏看了眼广袖上用银线绣着的银月桂,对江雨眠说道:“羽重雪犯了心疾,正在梨花苑静养,兄妹情深,羽朝公主自然不会去丹心阁。”
“眠儿L,你和羽朝公主的小打小闹我不会过问,只要不太过分,我不会追究,羽朝也不会追究。”
江雨眠眨了下眼睛,“如果羽落清不是
羽朝的公主呢?”
月扶疏说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江雨眠轻哼一声,“假如,假如你是羽朝的皇帝,发现羽落清是个假公主,并没有皇室血脉,那时你会怎么办?会把她驱逐出皇宫么?”
月扶疏略微思索,回答道:“羽朝的公主很多,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随便处置就是了,若是美名在外十分得宠的公主,自然留在皇宫,或是用她拉拢得力臣子,或是送去别国联姻。”
江雨眠叹了一声:“到底不是皇子。”
月扶疏笑了笑,“花了心思养大的,怎能轻易舍弃,总归要有些用处。”
真公主是个不起眼的妃子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