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棠眉头皱得更紧。
“武侯之言……未免太过虚浮,天下安危,岂会系我一人之身?”
妣辛双手扶膝,自有一股威严霸气,浑然不似一位弱女子。
“你确实担不起整个天下,我也担不起,乃至人皇都担不起!”
“但是……”
“天下人间,无数生民,正是由你、由我,由太保、以及人皇这些人支撑起来的天下。
倘若今日你死,明日我死,他日又再有人族天骄陨落,往后又有何人来担起这些重任?”
铁棠深吸一口气,拱手说道:“铁某受教了!”
妣辛语气沉稳:“当然,我也不是说你今日错了,更不是要教你做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希望日后……你能给予自己更多的选择。
例如今日你既已救了十余万百姓,又逃出了瀚海城,大可等待我等前来,不必再深入虎穴。
万一那位变了心……你岂不是受制于人?”
“阙元泽自称是太师之子,又与我监察殿有几分联系,若是连他都信不过,那朝堂哪还有多少可信之人?”
妣辛冷笑一声,身后烈焰蒸腾,仿佛心中之火。
“朝堂之上,多为老而不死的旧日残党,有些人甚至经历了好几个朝代。
大乾、大夏都已经灭亡,再加上一个大商,对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纵使乾坤倒转,皇朝更迭,在他们眼中无非是换了一片青天,什么都不会改变。
只有人皇、太保、你、我这般新时代诞生的人杰天骄,才会真正去扞卫大商皇朝的威严。
你记住了,以后不要相信朝堂上除了太保之外的任何人!”
铁棠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言论,下意识问道:“左相、右相又如何?”
对于这两位如今大商权势最盛的官员,妣辛并没有作出明确评价,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们活得太久了,眼中只有人族,和我们终究是不同的。”
“试想想……如果你一朝醒来,已经过去数万年时间,周围一切都已改变,亲朋好友仅剩寥寥无几尚存,你还会对如今的统治者有任何感觉吗?
如果换作是我,大抵我也不会再计较那么多了。”
铁棠想了想那种情况,对此深以为然,也第一次对这种新老势力之争有了深刻感受。
在此之前。
他仅仅是大概了解了一些,多是以太保的事迹为主。
太保是与人皇同时代的人物,两人并称为这个时代最为璀璨的双星。
可如此灿烂的星辰,再加上太保与人皇的关系,却也只能位列三公,难登两相之位。
大商成立的时间,还是太短太短了,区区八百余载时光,相比人族漫长的历史长河,仅仅只是其中一朵浪花而已。
千年左右的时间,能够诞生出人皇、太保这两位盖世无双的人族至尊,已经是侥天之幸,承载了大部分人间气运。
自大商皇朝成立以后,连新晋迈入仙神之境的天骄都很少,更别说诞生出如同妣辛这样的掌道者,乃至太保、人皇那般的存在。
相比那些漫长历史留存下来的诸多仙神,新时代天骄的势力,完全不足以与他们抗衡。
而铁棠有着近乎不下人皇的资质潜力,妣辛自然要将其拉入己方阵营,提前给他灌输这种观念。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站队,也不是要你作出选择,人间的争斗很多。
小到油米柴盐、市井小贩之争,大到巫觋与天道相争,每个人都在争渡,也必将在各种时刻面临各种斗争。
朝堂上的新旧之争,只是你将要面临的其中一种,却不必将它视为所有。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与你,与太保,与这些一千年以来降诞的所有人杰,我们才是一边的!”
铁棠端起茶水,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
“今日蒙武侯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