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拜厄斯大街上发生的交通事故在谢辞回到别墅之后才终于被报道出来。
夜幕低垂,昏暗的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的暖光与光屏的蓝光一同打在谢辞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他耷拉着眼帘屈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划拉着面前的光屏,整个人身上透着股白日里隐藏起来的倦怠感。
报道内容语焉不详,只是粗略地介绍了下午受伤的几只虫的相关消息,并没有提到事故发生的原因。
“事故发生突然,萨克上将为了保护车内的雄虫,不幸被炸伤了手臂,不过以S级雌虫强悍的恢复力,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边境战场重新见到他的身影……”
“作为坚定的主战派,萨克上将在这么多年来从一个……”
视频里的记者将受伤军雌的情况轻描淡写地带过后,就开始介绍他们在各大战役中的功绩。
谢辞往后拖了好几下视频条,都没有获得别的信息。
他抬手关掉视频,刚点开另一条报道,房间门就突然被轻轻敲响了。
谢辞指尖一顿,起身按开了卧室的灯。
房间内的黑暗被明亮的光线驱走,只余下一片灯火通明。
他打开房门,外面是端着一杯巴噜奶的莱安。
莱安似乎是刚洗完澡,那头金色短发还没有完全干透,凌乱而随意地搭在额前,衬得他眉目愈发深邃。
实话说,谢辞在青春期长身体那会儿都没有每天喝牛奶的习惯。
倒是搬来莱安的别墅以后,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却每天像小孩一样被这只雌虫哄着喝奶。
若是晚上没喝,第二天雌虫也并不会说什么,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碧色眼眸注视着他,谢辞并不能准确地剖析出那眼神的含义,却总会由那双眼睛联想到湿漉漉的、潮湿的雨季。
而他最讨厌下雨天。
谢辞边想着,边伸手接过了莱安递过来的杯子,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潜意识里居然用了“哄”这个字眼来描述。
莱安自然不知道面前的雄虫心里在想什么,他将杯子递给谢辞,刚转身准备离开,就被雄虫突然叫住了。
他回过头,见雄虫盯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受到惊吓的缘故,唇色有些发白。
“莱安,下午的那起事故,是悬浮车出问题了吗?”
莱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想来雄虫是担心家里的悬浮车也出问题。
于是他朝谢辞安抚地笑了笑:“阁下,您不用害怕,我已经在悬浮车内装好了最新的防护仪器,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也不会伤到您的。”
他余光瞥到了谢辞手里捏着的光脑,又补充了一句,“有任何意外情况您就拨打我的通讯,我会尽快赶到的。”
谢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应道:“好。”
他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想知道那场事故的具体情况,况且,直接解释自己并不害怕从而让对方陷入尴尬的情绪中,太不符合社交礼仪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目睹了车祸的发生,晚上又搜寻了半天的相关消息,以至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谢辞梦到,自己也成了车祸的主角。
为了衬托悲情的氛围,车外还下着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往车窗上砸。
雨刮器一直开着,但因为雨又急又大,车窗上蜿蜒的水痕根本来不及清理干净。
谢辞的视野一片模糊,心神也恍惚了一瞬。
但就是那短暂的刹那间,刺耳的刹车声便骤然响起,接着是轰隆的碰撞声。
他的身上传来一股剧烈的撞击感,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全身。
鸣笛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也许是因为在梦里,谢辞并没感受到疼痛,只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一直源源不断地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