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姬未湫是谁?他从小到大给姬溯训习惯了, 区区两个字压根击穿不了他的防御,但亏是不能白吃的。
他招来小卓问:“今日刘相出宫了吗?”
小卓公公倒是不清楚,只请姬未湫先行回偏殿休息,他吩咐了人去打探, 姬未湫一碗茶蒸吃到一半, 宫人就传讯回来了, 说是刘相今日并未出宫。
大概是为了折子的事儿?
姬未湫一派和风细雨, 与小卓道:“刘相颇为照顾我,我心有感念, 刘相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些……”
小卓公公凑趣道:“宫中菊花正盛,奴才明日去林衡属挑个五十盆贡菊送去给刘相爷?保管花团锦簇,热闹又喜庆。”
姬未湫横了他一眼:“送什么菊花,要送就送带响的!”
小卓公公被瞪了一眼顿时福至心灵,这可不是要赏赐呢!这事儿可不好办, 但若是不办, 怎么显得出他能耐呢?殿下也就是住在宫中,师傅借了个由头,才将他送到殿下身边伺候。听说殿下身边的眠鲤的伤也快养好了, 等眠鲤哥哥回来,还有他什么事儿?况且刘相虽说是阁老, 但阁老管的是前朝,可管不了他们后宫的太监。
不过他心里得有杆子秤才行。
小卓公公当即道:“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办。”
姬未湫满意了, 这事儿他做就做了, 把握好尺度, 姬溯也不会因为这事儿来训他。他有些扼腕, 早知道让眠鲤进宫,这些事儿他最拿手。
是夜,刘相所居洗华殿不知为何来了好几只野猫叫春,声音凄厉如同婴儿哭泣,闹得刘相一晚上没睡好。
翌日姬未湫看着刘相颇有些憔悴的面色,还惺惺作态地关心了两句刘相。
是的,他今天早到了!他没睡过头!他甚至还提前出门了!
姬未湫觉得自个儿真是进步了。
去得早有去得早的好处,太和殿的宫人在角落里搁置了一架屏风,里头摆了一张小几,一张官帽椅,姬未湫猫在里头吃早饭,等吃得差不多了,也到了快上朝的时间,屏风板凳撤去,他搁朝臣里一站,舒服得很。
今天姬未湫就没问顾相几个吃了没。
今天的朝堂比昨天还热闹,姬溯那折子一扔下来,满朝轰然,群情激愤,“圣上,臣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骚扰边疆在前,居然还敢索要白银五十万两,难道是欺我南朱无人吗?!”
“何止,突厥嚣狂,竟要圣上称突厥可汗为叔伯,此等倒行逆施,万不可应!”
“还要龙泉、怀剑二府,痴儿做梦!”
姬未湫也拿着奏折在看,昨日姬溯只说了结论,没说过程,他看得也直咋舌,突厥这是有病吧?这种议和都不能说是两国交谊,和平发展,而是应该翻译成‘我给你个机会叫爹,以后老实点在我手下苟活’!
这通常是已经打过了,且打赢了,才能发来这种国书。如今尚未开展,姬溯能答应才怪了!
姬未湫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这根本不是在议和,而是在求战啊!他们大可以直接开战,为什么还要发来国书?
姬溯目若凝霜,道:“突厥国书,来得蹊跷。”
朝中瞬时一静,顾相出列道:“臣以为,突厥必有他图。”
姬未湫也觉得古怪,其实现在不是不能打,但打仗这种事儿也不是说打就打的,这事儿简单来说就是打和不打。
不打,国书已经发了来,拼得就是谁不想打,对方国书这么理直气壮的送过来,南朱硬气就该直接打,如果这都忍了,就说明南朱得在条件上让步,左不过就是给多给少的问题。
打,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江南旱灾,虽说其他地方没有云州那般颗粒无收,却也多少有减收,注定了今年收成不如往年,难道突厥看中的是这一点?
如果真的是看中了这一点,那么问题来了,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