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把拉链拉到最上面,五分钟后终于见到老远驶来的999号。
老旧的车门吱呀一声打开,司机依然是熟悉的面孔,在驾驶座上朝他招了招手。
俞望向他点头致意。
车上只有三四个乘客,却并不安静。
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说话声,男女老少皆有,不时夹杂着沙哑的怒骂、尖锐的叫喊和婴孩的啼哭,以及某些难以形容的咕滋怪响,比早晨的菜市场还要热闹。
俞望早就习惯了,他知道某些人特别在乎隐私,连自己的脸都不愿让别人看见,那么乘坐公交时藏起身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窗户外,已经看过无数遍的风景正不断往后退去。
视线再往远些,越过或高或矮的建筑,就能见到笼罩着群峰的浓雾,稠密翻滚,像是一朵朵生长于天地之间的灰色棉花。
在俞望的印象里,包围着这座城市的浓雾似乎从来没有散去过,无论是哪个方向,水路还是陆路,最终都将隐没到那片茫茫暗灰之中。
不过他也并不好奇当中的原因,很快收回视线,开始思考今天的晚饭要吃什么。
二十分钟后,俞望下了车。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道去了一家平日里经常光顾的小型商超,不一会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出来。
袋子里面装着接下来几天的食物,有肉有菜有水果,还有一把崭新的水果刀,足够强效的蟑螂药,以及花卷的狗粮。
一想到小可爱在家里等着自己,俞望的唇角就不受控制上扬,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只是这趟本该在十五分钟内结束的路程,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阻碍。
俞望站在楼下,迷惑的目光投向大堂门口。
那里居然趴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模样狼狈不堪,脸上血迹斑斑,正在使尽浑身解数往外爬,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往里面去,以至于看起来就跟人形拖把似的,在地面上来回摩擦。
同事的提醒在俞望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他还没来得及去深思这究竟算不算形迹可疑,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沾染血污的五官瞬间扭曲成惊恐的形状。
“你你你别过来!”男人大叫道,“我有枪……还有炸弹!你敢靠近我,大家就一起死!”
俞望一惊,立刻退开几步。
想了想,又继续退到不远处的大树后方。
他现在正年轻着,可不想那么早死,别的不说,家里的宠物还需要他照顾。
但是男人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太对劲,枪和炸弹真假未知,如果是真的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巡逻的保安碰巧从边上路过。
“小望!”他热络打招呼。
俞望叫了声张叔。
当初刚搬进来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是这位保安帮忙解决的,后来俞望给他送了水果当作谢礼,两人因此逐渐熟悉。
张叔:“你今天回来得好像比平时晚啊?”
俞望还没说什么,张叔的视线已经越过了他,看见那个在大堂门口扑腾的身影。
他的脸色顿时发生变化。
“……咱们等会儿再聊,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俞望:“要不要报警?他说有枪和炸弹。”
张叔:“不急。”
俞望总觉得他的语气好像变得有点不同了,但又说不清楚具体不同在哪里。
身形高瘦的保安向陌生男人走去。
俞望看不到那张脸上的表情,自然也就没有发现那双眼里闪烁的诡谲光芒,翻涌着贪婪、饥渴与原始的兽性,全然不是刚才面对他时的平静温和。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趴在门口的男人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捂着流血的手臂冲出门外撒腿狂奔,转眼拐入相邻楼栋间的小巷。
张叔立即追了过去,躯干越缩越小,四肢越长越长,整个人如同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