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邺川眸子里带着几分寒厉:
“你见过宁月的父亲,对吗?”
他一问,就问到了最关键的点子上。
宁珍珍微微一颤,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是谁?”
傅邺川没有多余的废话。
宁珍珍咬了咬牙:
“我不认识,我小的时候见过,现在已经快要认不出来了。”
“认不出来?那你就确信给你打电话的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你甚至连确认都没有吗?”
傅邺川的语气冷了几分,带着几分骇人的威势。
宁珍珍小心翼翼地说道:
“因为在来的时候,沙滩上那么多人,我好像好像看到了他,只是觉得眼熟,但是不敢确定。
我当时心里觉得奇怪,一直到接到他的电话,我才相信的,但是你让我找出来,我不能确定,因为当时人太多了,我就是瞥了一眼,根本没看仔细……”
宁珍珍越说声音越小,痛哭流涕。
看傅邺川的意思,好像宁月的亲生父亲他也不会放过的。
她真的已经是和盘托出了。
“他给我打电话让我查帐户,我看着钱到账了,就按照他说的做了,游泳池里的丑鱼不是我准备的,我去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
傅总,饶了
我吧,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我可以亲自去跟宁月姐姐道歉,呜呜呜……”
傅邺川任由指尖的烟慢慢地燃烧着,烟雾缭绕间,他眉心凝重紧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突然间。
门被打开。
傅邺川下意识地抬头看,宁月站在门口,脸色恍惚有些惨白。
傅邺川心里一沉,立刻站了起来,嗓音却是温和极了:
“怎么醒了?是不是饿了?还是不舒服?”
宁月看着跪爬在地上的宁珍珍,脸色冷肃难看:
“你说什么?是我的亲生父亲,指使你杀了我吗?”
宁珍珍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肩膀剧烈的颤抖。
傅邺川不忍心宁月直面这个事实,过去挡住了她的视线,想要将她带出去。
“这里交给我就好,月儿,你先……”
“我要知道,傅邺川,我必须要知道一切,我活着碍着他什么了?我从未想过要认回谁,我已经自生自灭到了这个地步,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宁月的眼眶已经猩红一片。
而更加残忍地事实就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也是这场婚礼的受邀宾客之一。
在自己亲生女儿的结婚这天,他竟然想要让人害死她!
为什么?
是怕有朝一日宁月借助傅邺川的权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去找他的麻烦?
还是怕自己缠上他,破坏了他现在的生活?
宁月脑海里涌出无数个念头,都是对那个未露面的刽子手的揣测。
她人生的前面几年或许活得很快活。
但是在宁老爷子知道她不是宁家的孩子以后,就将她利用到了极致。
甚至是将她的人生都毁的彻底。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遇到了傅邺川这样权势滔天的人,她或许下半辈子需要在监狱里度过。
宁月情绪几乎已经快要崩溃了,这是她心底藏得最深的秘密和软肋。
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活着,但是从未想过要去找他。
哪怕是在最难的时候。
因为她知道,前面的二十多年,他都没出现过,后面的几十年,他估计也是不愿意出现的。
何必去讨人嫌呢?
可是现在,亲耳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刻稻草。
在她即将开始崭新生活的时候,偏偏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给了致命的一击。
可笑吗?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