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正在表演一场有名的《霸王别姬》。
黎云英坐在下面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颚,看得痴了,久久都未动过。
就连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她都不知道。
她双眸含泪,看着舞台上挥剑的霸王,低低唤了一声:“兄长……”
一场戏拉下帷幕,戏子们躬身告退,而她却仍沉浸其中。
“母妃。”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她才猛然惊醒过来。
她回头看见一个挺拔的少年站在身后:“意儿,你何时来的?”
“来了好一会儿了。”赵意其实早在她与卫纪黎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们了,他跟在她后面来到了茹华殿,在她身后听完了这一场戏。
“母妃怎么又在听这戏?”
黎云英回过了头,靠在椅子上,眼神黯然:“闲来无事,消遣一下罢了。”
赵意走到了她的前面,道:“母妃又在思念二舅父了吗?”
黎云英吃惊地抬起眸。
赵意轻笑了笑:“这《霸王别姬》是二舅父最喜欢听的一场戏,母妃听了这么多年,不就是在怀念他吗?”
黎云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意儿,此话别在外人面前说。”
赵意觉得讽刺:“儿臣自然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这种事传到父皇耳朵里对我和母妃又有什么好处呢?”
黎云英觉得今日的他与往常有些不同,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不曾听到什么。只是担心母妃总是缅怀于过去走不出来罢了。”
他拱手行礼:“儿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在他走后,黎云英怒得摔了案上的果盘。
*
转眼到了暮春,卫纪黎这段时间与六皇子殿下一直忙着北方饥荒的事情,总是北边与长安两头跑,时常不在家,沈青杏其实也好久没有与他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而林七雪也就此消失了踪影,她整天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侯府,生出了一种莫大的空虚感。
这天,她在院子里等到了他回府,欣喜地跑过去:“大人,你回来了!”
卫纪黎看到她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愧疚,轻轻将她搂入了怀中:“对不起,最近没有好好陪你。”
“没关系,你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卫纪黎眼中的愧疚化为了悲苦,他欲言又止,揉了揉她的脑袋:“南越那边有动作了,又有得忙了。”
“南越?出什么事了?”
“有密探查到,南越人最近与南燕交往甚密。”
“什么?他们是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大昭吗?”
“现在还不知道,陛下得知后很紧张,这段时间还会继续跟踪探查。我最近到了枢密院上值,要忙的事情很多,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
“嗯……前几天扬州老家给我传了信,说是咱们都成亲一年多了,还未去拜见过外祖父他老人家,他啊,一直念叨着想见见你,再过几月便是外祖父七十大寿,到时候你若不忙,可以陪我回去一趟吗?”
“若你不愿意回扬州那地方,我便回绝了他们。”
毕竟春风楼在扬州,他不想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卫纪黎问:“是何时?”
“是六月初十。”
“六月……”卫纪黎眼下投出了一圈阴影,“我不确定那个时候忙不忙。”
“那行,那我就先给他们回信说到时候看,若不忙就回去。”
卫纪黎露出一个微笑,沈青杏没看到那一抹笑容中藏着一丝苦。
子时的书房灯还亮着,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案前,手里执着一支狼毫,却是怎么都下不了笔。
桌上还摆着一封信件,那是南越新送来的信,上面写着:“计划已实施。”
他眉头紧锁,不得舒展,笔尖落在纸上,墨渍染黑了白纸,上面“和离书”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力气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