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的意识逐渐回笼,头像是被针刺一般地一阵阵发痛,连带着身体上的痛苦都被衬托地模糊起来。
他试图回忆在那场爆炸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只想起一阵诡异的寂静以及一双黑色作战靴。
他无意识地想要坐起身,几道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响传入耳膜,随之而来的源自于手腕的束缚感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看清坐在身旁的那个人是谁后,诸伏景光脱口而出道:“麦芽?!”
诸伏景光逼迫自己立刻冷静下来,他迅速扫视全局,将周遭的环境一一收入眼底,比起坐在床边的麦芽,更让他无法忽视的一点是此刻将他的手腕和床头锁在一起的手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间内,铅笔与纸面摩擦时产生的沙沙声一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初。
麦芽威士忌仍旧垂着眸,神色平静又专注,不知正描绘着什么。
又过了两分钟,他忽然合上了速写本,终于舍得抬起头。
“你们太吵了。”
诸伏景光皱眉:“……我们?”
但是这个房间里明明只有他和麦芽两个人。
麦芽没回答他的问题,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句:“欢迎来到美国。”
诸伏景光面色一沉,手铐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最终他只能勉强靠坐在床头。
那场任务一定有什么问题,他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和麦芽是否有关,只能逼迫自己立刻冷静下来。
“麦芽,你——”
麦芽威士忌自顾自地打断他的话:“苏格兰,你忘了浇花。”
那句话有点熟悉。
无论整起事件的真相是什么,但是麦芽看起来是跑去救了他。
诸伏景光沉默地盯着麦芽看了一会儿,缓缓道:“抱歉。”
麦芽轻哼了一声,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起身离开。
关上门前,那人转头说:“记得静音。”
诸伏景光看向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磨了磨后槽牙,开始尝试解开那副手铐。
总之,从那天起,诸伏景光和麦芽威士忌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很微妙的境地。
从诸伏景光自己的视角看,他好像是被麦芽囚禁了。
他不止一次试图探清麦芽的态度和目的,麦芽也不止一次用手铐把他锁在床头,但是麦芽对他凭借自己解开手铐的行为视而不见。
但真要说这是囚禁,麦芽也没限制他与外界进行联络,至于外出,以他目前的恢复状况还很难独自完成。
在养病的那段时间里,他通过和波本的秘密联络,差不多弄清了整起事件的起末。
黑麦叛逃事件发生后,组织中的某个高层想顺势用他为另一起事件背锅,麦芽提前把他从审讯室中带走了,琴酒出面为麦芽收拾了那个烂摊子,那件事也暂且就告一段落了。
但是那个高层并未就此罢休,并且最先将苗头瞄准了他。
长野的那场任务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那个高层多年前本就和麦芽有过过节,加上审讯室事件,新仇旧恨加持之下,最终竟然是拿他开了刀。
这倒也不难理解,毕竟组织里很多人都知道,麦芽单方面缠上了苏格兰,动苏格兰风险小效果好,是他自己他也会选苏格兰做这个幌子。
诸伏景光倒是知道关于组织内部的党争遗留,却从未料到会在不知情时就蔓延到了他头上。
零零总总,抛开其他细节不谈,麦芽算是救了他两次。
诸伏景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麦芽对他说的那句会保护他一年竟然有可能是真的。
于是问题回到最初的起点,麦芽为什么会对他特殊对待?
按照原本的计划,在长野执行完任务后,他会找在长野做刑警的兄长见一面,询问有麦芽的问题。
但是这种情况下,那个计划显然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