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落下来,而是扶起她,语重心长道,
“烟儿,朝堂之事不如你想象中的简单;举义谋反也不是杀了谁,就能安享江山;”
“从古至今,谋朝串位者何其多,有几人命长?”
“这些不该是你考虑的事。”
“爹爹已安排妥当,风向一旦有变化,便送你和月儿出城!”
父亲的话有道理,朝堂之事何其复杂,说服贺都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能否办成尚且未知;
更何况,“出师需得有名”,陆行之便是打下这江山,又该“凭何而立”?
难道他要顶着“乱臣贼子”的骂名登基么
这些都是需要提前谋划之事。
可......
"爹爹,我不会走的。
定国公府在,她便在;
定国公府亡,她便亡。
苏德怀凝视着女儿的目光变得极其复杂。
他双手负在身后,行至窗畔,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神色凝重,
须臾,他问她,“你如此爱行之?甘愿为了他献出生命?”
苏烟摇头,“不,我并不爱他,”
“这和爱情没有关系。
“这是‘唇亡齿寒’,从我和他定娃娃亲的那日起,就已注定。
苏德怀忽地笑了,笑得欣慰。
他没有继续和苏烟谈论这个话题,也没有给苏烟准确的答复,而是拍了拍苏烟的肩
"是我苏家的好女儿,爹爹没白教你。"
“你娘听到了,该会高兴
翌日清晨,长乐宫。
太皇太后问跪在地上的御医,“查清楚了没?哀家给你看的那味药是何物?”
御医,“回太皇太后的话。此物名叫‘红淮’,有除湿祛寒、医治腿疾之效。但..
“用量需得控制,每日不过一钱,且不得久服。
“久服会如何?”
御医,“会使人中毒,五脏六腑惧烂而亡。”
太皇太后后背渗出冷汗。
她服用这味药已有数日,熬制食用
永康帝有交待,此物甚补,每日需服至少三碗。
她不由大笑,笑自己清透一世,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竟也眼瞎一回,错把白眼狼当宝贝!
笑着笑着,那满是皱纹的眼尾浸满泪花。
她扔了拐杖,狠狠地捶了双腿一把。
不中用的老东西还能怎么做?
不中用啊,不中用!
应该怎么做!
陡然,她浑浊的眸底闪过一抹精光,似下了天大的决心
“去,把袁家的陆小将军唤来!”
长乐宫的太监去到定国公府请陆小将军的时候,陆行之正在墨兰苑和苏烟置气。
对,他在墨兰苑,苏烟未出阁时住的院子。
他都快要气死了。
昨晚苏烟留下他在兰宇轩抄佛经。
天地良心,他最烦那玩意儿!
歪歪扭扭的字,跟鬼画符似的,他不仅不认得,还得照着抄?
可媳妇交待的任务,他能违背?
他更不愿跪在搓衣板上抄,一来显得他好像犯错了似的,二来跪搓衣板膝盖多疼啊!
可是他不跪,依着苏烟执拗的性子必然自己跪。
他哪舍得媳妇遭罪?
所以他跪在搓衣板上、“虔诚”地抄佛经,想着等苏烟从太傅府回来后,该“好好”地表扬他,至少亲他十八回!没曾想,他抄了大半宿也没等到人!
天快亮的时候,他忍不住了,管那佛经抄没抄完,扔了笔就往院子外头赶。
没走几步,又顿住,想起他的乖乖媳妇儿这两日娇气,吃不下饭,遂跑进小厨房给她煮了碗甜酒汤圆带上。等他到了太傅府,没在清风阁的书房逮到人,倒在墨兰苑看到苏烟。
苏烟在干嘛呢?
左一筷子南瓜糕,又一筷子咸菜,再饮一口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