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了。
月儿和苏烟长得相似,照说该和她或多或少有些血缘关系。
况且人是父亲的侍卫送回来的,不可能和父亲完全没有纠葛。
那么莫氏和月儿,到底同父亲是何关系?
苏烟知晓父亲曾在给定国公书信中谈及此事。
她决定等从礼部南院回来,就去藏香阁问问公公,若是能看到父亲写了些什么,再好不过。
到了礼部南院,前来查榜的莘莘学子将东墙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欢呼、有人失望、有人摇着头说三年后再来过。
陈宝儿,“阿姐,我猜得没错吧。兮兮是会元!下个月的殿试,他定能成为状元郎!”
“到时候呀,皇上定要举行宴会。阿姐去么?”
苏烟莞尔,没回答去不去,只说还有十来日,到时候再决定。
南院人声鼎沸,有学子查榜、有窈窕淑女捏着帕子相望、还有各式老爷领着仆从带着捆绳想要榜下捉婿陈宝儿看得高兴,苏烟却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日陆行之一直没有回府,她莫明地心难安。
“宝儿,这几日你可有同纪沐尘联系?知晓他和你姐夫在忙什么?”
陈宝儿摇头,“纪沐尘那个混蛋,只要有正事都不带我玩,我哪知道?”
就说上回在贤德山庄,陆哥跳下山崖寻阿姐,霍修染鬼鬼祟祟地去送东西,送了什么纪沐尘也不讲。真正是气死个人,惹得她好奇得很!
苏烟,...你是说你姐夫跳下山崖去寻我??
“是啊,”陈宝儿道,“当时姐夫就在你身后,你摔下悬崖的下一刻,姐夫就跟着跳下去了。”
只要一想起,陈宝儿就觉得她阿姐没嫁错人。
危急时刻,姐夫真是个护妻的好男人!
当然,她的兮兮也不错,善良又勇敢呢。
陈宝儿的话说得随意,却似暮钟般响在苏烟的心间。
她忆起陆行之气鼓鼓、酸溜溜的话一
一“你们俩从山崖上摔下来,他又是抱又是搂,还将你护在身前。
“这叫没什么?”
原来,坠入崖底后,他一直都在她身侧,暗中护着她,从未离去过。
她闭上情愫翻涌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告别陈宝儿,苏烟回了定国公府。
听说定国公在藏香阁的书房,苏烟想着去问问,问问父亲是如何谈及莫氏和月儿的。
尚未走进,她听到书房里头传来气急败坏的责骂。
定国公一
“烟儿不记得从前的事,你就由着她胡来?”
一“你是要气死老子?"
“你岳丈回来了,不拿鞭子抽你?
接着是板凳被砸烂的噼里啪啦声响。
-“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不想想你娘?”
“你娘知你生病治不好,夜夜哭泣,还不敢让烟儿晓....
苏烟立在假山旁的花池边,身子狠狠一怔。
陆行之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治不好的程度?
她来不及细想,看见书房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推开。
她慌忙躲到假山后。
陆行之从书房出来。
高大挺括的男儿,比蜿蜒廊下吊着的红灯笼矮不了多少,身形却比从前瘦了一大圈。
不过几日未见,穿在他身上的墨黑色锦袍,即便被腰封束着,也显得空荡荡的。
从身后望过去,能看到他的步伐不似寻常矫健,略显虚浮;甚至每走几步路,他会将拳头放在鼻下,压抑不住地咳嗽。更别说那张俊朗刚毅的脸,苍白得近乎病态。
苏烟捏紧手中的丝帕,恍惚间想通了什么。
苏烟最终没去书房找走国公,而是回了兰手轩,命如意如藏从她陪嫁的精子里,寻来她想要的东西。她得去趟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