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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她(2 / 4)

苏烟有自己的坚持。

躲雨的石壁实在拥挤,堪堪够站两人。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该懂得避嫌。

苏烟背对着他,“我喜欢淋雨。这种感觉很好。”

苏烟没有回身,看不到他的神色,想了想,又说,“闻兮,我现在嫁人了,请你以后喊我‘陆夫人’身后是长时间的静默。

苏烟也不说话。

某些事情埋在心底就永远是秘密,不会生根发芽、不会长成参天大树,若是挑明了,彼此都尴尬。

她数着脚下被雨水折弯了腰的青草,想着还好雨势不大,润了裳裙而已,没有让她太难堪。

马儿疯癫之时,宝儿看见了,定然会喊陆行之来救她。

出不去也没关系,原地等待即可。

至于闻兮今日的救命恩情,她会想法子回报。

终于,身后有了动静,是窸窸翠翠的脚步声。

闻兮从石壁下缓缓走出来,站到她的身侧,只字不提她刚才的那句话,望向漫山摇曳的樟树叶和荆棘中的点点红野果。“雨后深山的景致,确是喜人,沾沾雨气也好。”

有些人素来如此,将距离和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苏烟笑着,和他谈及从前在国子监作的诗词,不觉甚欢。谈着谈着,他侧过身,以手握拳放在鼻下,不住地压抑咳嗽。苏烟,“你伤得重,还是莫要淋雨。”

“不紧要,”闻兮的神色很淡,似已习惯,“旧疾而已。

苏烟微微蹙眉,没再多问,暗自记下“旧疾”二字。

突然,一条小青蛇从杂草中爬过来,爬至苏烟的脚畔。

苏烟猛地一跳,往后躲去。

一"啊!"

闻兮适时伸手,将她揽在身后。

一道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好巧不巧地出现。

是陆行之。

他踏着地上堆积的厚重树叶、举着一把褐色的油纸伞。

就站在距离她和闻兮不过数尺的地方。

苏烟,...君?!!"

她本能地推开闻兮,同闻兮站远了些,又急切地想要解释,却发现小青蛇早不见踪迹。

.....惨了,陆行之必然误会了。

果然,他失声嗤笑,狭长的丹凤眼斜着一挑,却是没看苏烟。

他朝着二人走来,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闻兮。

“辛苦闻兄照料家妻,某感激不尽。”

“家妻”二字,近乎从他的齿缝里挤出来。他指向不远处候着的精兵侍卫和随行大夫。

“某备了医药和担架,可替闻兄诊治、再送闻兄回程。”

言罢,他脱下披风罩住苏烟、将她从头到脚裹得严实,又将她拦腰抱起,踏步离开。

闻兮站在原处,静静看着陆行之抱着苏烟离去的背影,愈行愈远,远到只有一个模糊的小点,再也看不清。林子里的精兵侍卫和大夫没有离去,似得了命令在等他。

闻兮冷笑,眸底不复先前的温和,亦没有半分羸弱的病态。

他慕然转身,脚尖点地,踩着树梢和石壁,轻轻松松回到坠崖的上方。

苏烟被陆行之抱在怀里,仅露出一张被雨水淋湿过的芙蓉面。

他今日出门不曾穿广袖长衫,而是改着便于骑马行走的便袍,墨黑色的蟒龙袖窄,绣着祥云的玉带凸显腰身劲瘦。他的衣着过于冷淡,那心口处的盘龙玉更是冰凉。

从苏烟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紧抿的下颌线和极沉的气息。

她想说些什么,垂眸看到他肩头湿润的雨渍、衣摆下方的泥渍、皮靴上的腐叶....

她拽紧了小手儿。

天色愈来愈黑,走回山顶不知还要多久。

野獾在林中蹿没,豺狼追着花栗鼠奔跑。

山中没有路,看不太清时,全凭着经验踩出一道泥泞的山中小道。

此刻,最是容易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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