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母后她……”慈和宫外殿,魏皇后一直在等着,听见动静也不敢进去, 看见顺安帝出来, 连忙上前询问。
顺安帝摇摇头, 满面哀痛说道:“母后崩逝。”
“怎么会这样?”魏皇后浑身失力一般跌在地上, 与此同时,整个慈和宫的宫婢太监都跪了下去, 断断续续地哭声从慈和宫蔓延至整座皇城。
太后崩逝, 乃是国丧, 从此刻开始, 大周上下都要收起喜庆的物件,更换素净的衣裳, 三月不得婚嫁, 不得宴饮作乐,连花坊戏楼之类的地方,都得关门闭户三月。
“母后,母后怎么就抛下我走了呢……”魏皇后跪坐在地上痛哭, 手上的帕子很快被眼泪打湿, 她幼时在宫里待的时间长, 与魏太后还是有几分情谊。
更重要的是, 魏皇后一直都知道,自己和魏家最大的靠山是魏太后,如今魏太后没了,她和魏家该怎么办呢?
即便魏皇后已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却深知自己在皇上心里的份量远远不足魏太后。
瑞王还没有被立为储君, 魏太后走了, 母亲走了,父亲中风在榻,靠着她,当真能把瑞王扶上太子之位吗?
“皇后,你是中宫之主,太后的丧仪,还得你操办,打起精神来,朕先回泰平殿了。”顺安帝满身疲惫,语气落寞,弯腰拍了拍魏皇后的肩,转身离开了慈和宫。
魏皇后眼角还挂着泪,抬头望着顺安帝的背影,那道身影走到门口时,门外的光透进来,那一瞬间,顺安帝好似被光模糊了,魏皇后泪眼朦胧,不知哪吹进来一阵凉风,让她瑟缩了下。
顺安帝才下台阶,常和裕悄悄进了殿,在魏皇后身边跪了下来,“娘娘,出大事了!魏九公子告发魏家私通楚国皇室,意图叛国。”
“什么?你再说一遍?”魏皇后眼角的泪还没干,闻言瞪大了眼珠,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常和裕也是一脸焦急:“娘娘,承恩公府被尚大人带人围得水泄不通,娘娘快去向皇上求情罢!”
在太后被楚国细作毒杀的当下,承恩公府被人告发和楚国私通,一个意图叛国的罪名盖下来,整个承恩公府都得完蛋!
“不会的,不会的,……”魏皇后双手撑地,慌乱地爬了起来,“本宫要去找皇上。”
“皇上!皇上留步……”魏皇后被常和裕和崔嬷嬷扶着,疾步如飞,满头珠翠叮当,再无半点皇后的矜贵,赶到慈和宫门口,正好瞧见顺安帝上了御辇。
“皇上!”魏皇后“扑通”一声跪在顺安帝身前,挡住了御辇的去路,常和裕与崔嬷嬷在皇后身后跪下,预备抬轿撵的太监松开了手,低着头等候吩咐。
顺安帝抬眸,眼底微凉,“皇后还有何事?”
魏皇后也顾不得在宫人跟前出丑,只想着替魏家辩解,嗓音急切道:“皇上,臣妾听闻有人告发承恩公府私通楚国,这一定是被人陷害,求皇上明鉴!”
顺安帝并不诧异这个消息会传到宫里,显然也做好了等魏皇后来求情的准备,不紧不慢地说:“这个告发之人不是外人,而是承恩公府的九公子。”
言外之意,不是别人陷害,是你们魏家自己人检举,可信度足够。
魏皇后:“不,皇上,魏鹏锦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庶子,即便魏家真的私通楚国,他从何知晓,定是联合外人诬陷魏家。”
魏皇后只是想说魏鹏锦在魏家的地位不足以得知这样重要的事,所以他说的话不可信,但“庶子”二字,刺痛了顺安帝隐秘的心思。
人人都瞧不起庶出,觉得庶子庶女卑贱,可是大家却忘了,大周的帝王,这个天下的主子,顺安帝也是庶出,生母还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婢。
“承恩公中风之前,已然重用魏鹏锦,魏家的下人可以证明,魏鹏锦时常出入承恩公的书房。”顺安帝眼中凉薄,扫过魏皇后跪的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