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一片欢声笑语, 全因彭城刘家大夫人带着儿女回京,说是要给魏太后贺寿,正好聊到她有个嫡次子尚未婚配,这不, 魏皇后起了心思, 想把信国公主许配给刘家。
虽说只是个嫡次子, 可彭城刘家是老牌世家,大周还没影的时候,刘家就是一方望族,大周开国时,刘家还立过功, 被太\祖任命守护彭城,说得难听点, 刘家在彭城, 就和土皇帝似的, 彭城百姓对刘家比对天子还要信奉。
如今刘家是大房当家,刘大人乃二品的承宣布政使司, 刘家三房在肥得流油的盐运使当差,嫡系大多有所建树,连旁支都不错, 嫡次子若尚公主也不是不行。
魏皇后心里活络,正想和刘大夫人暗示几句, 就见一个小太监飞奔进来,入殿时还绊了下门槛,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刘大夫人惊愕地偏头看了眼, 大概是没想到皇后宫里的人这样没规矩, 魏皇后面上有些过不去,怒骂道:“混账,本宫在招待贵客,跌跌撞撞像个什么样子!”
那小太监也顾不上磕头请罪,跪在地上说道:“皇后娘娘,承恩公递帖要请太医,十万火急,承恩公夫人中毒了!”
“什么?”魏皇后猛地站了起来,宽袖扫过桌案,案上搁着的青花茶盏落地,碎瓷片四处飞溅,她扬高了调子,“你说谁中毒了?”
小太监哆哆嗦嗦:“是承恩公夫人,被六夫人下了砒\霜!”
“砒霜……”魏皇后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从脚踏上摔了下来。
“娘娘!”崔嬷嬷连忙上前扶着魏皇后,吩咐小太监:“还不快请太医去承恩公府救治国公夫人!”
“是、是。”小太监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魏皇后又急又怕,面色煞白,最终没稳住,跌坐在椅子上,吓得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跪了下来。
刘大夫人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上前宽慰:“娘娘要保重身子,国公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
话虽如此,可谁都晓得砒霜是剧毒,小剂量便可取人性命,根本无解。
魏皇后眼眶泛泪,这下哪里还有心思招待旁人,只得强撑着说:“本宫身子不适,今日就不能招待夫人了。”
刘大夫人早就想走了,屈膝行礼道:“娘娘歇息,臣妇告退。”
刘大夫人一走,魏皇后便紧紧地攥着崔嬷嬷的手,哭道:“快去打听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六媳妇怎么会给母亲下砒霜?”
“是是,奴婢这就去叫人打听。”她们在宫里的,消息往往比外边闭塞,崔嬷嬷连忙派了两个宫婢拿着魏皇后的牌子出宫去探听消息了,顺便探望国公夫人。
此刻的魏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丫鬟小厮人人自危,个个低着头,屏气吞声,生怕发出一点动静被主子罚了,尤其是承恩公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尽数跪在地上,额头碰着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没一会,太医进了屋子,屋内承恩公身形颤抖,被世子扶着,世子夫人万氏早已双眼含泪,不知是吓得还是担忧的。
承恩公夫人孙氏双眸紧闭躺在床上,嘴角还有未擦净的血渍,若非胸前还有微弱的气息起伏,看着就像是死了一样。
太医顿觉棘手,却又不得不上前诊脉。
屋内静得只剩下滴漏的声音,生怕影响了太医诊治。
可这时,屋外却传了凄厉的吵嚷声,几个大力的婆子押着魏家六夫人乔氏跪在了院子里,她还在大骂:“你们这群贱婢,放开我!”
“老天不公啊!魏家这群毫无亲情人伦的冷血之人早该死了!”
“都死了好啊!都得死!”
乔氏嗓音尖利,骂得半个魏府都能听见,院子里跪得丫鬟婆子抖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见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婆子虽奉命把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