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法子不够保险。”临近半下午, 宫宴散去,闻姝和沈翊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才将乐明公主的法子告知于他。
沈翊摇头,“自古以来除了被贬斥没有公主去寺庙修行的,皇上不一定会答应。”
“况且,寒山寺太近了,届时要和亲,把人喊回来不就得了,即便皇上允诺了三年, 可那又如何,改口不过是小事。”
闻姝也觉得有些不靠谱, 只是:“乐明公主与乔侍卫两情相悦, 公主大抵是想等乔侍卫在战场建功立业, 下嫁于他, 定亲行不通, 修行也不成,那可如何是好?”
“乔飞想在北漠立下足以尚公主的军功, 起码得几年后。”沈翊最初就猜到些许, 他心中有深爱之人,最清楚带着爱意的眼神是怎么样的, 乔飞对乐明公主的眼神不算清白,要不是乐明公主不受宠, 这事别人早看出来了,哪里还容得下乔飞。
侍卫肖想公主, 哪怕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 但凡被顺安帝晓得, 都很可能赐死。
“容我想想。”沈翊安抚地拍了拍闻姝的手背, 乐明公主曾救过闻姝,这事他不得不管。
马车到了王府门前,罗管家有事找沈翊,闻姝就先回兰苑梳洗更衣,顶着珠翠大半日,她的脖子又僵又疼,沐浴后,忙叫月露给她捏捏。
正捏的舒服,闻姝闭着眼享受,沈翊从屋外进来,瞧见这一幕,将脚步放轻,抬手示意月露噤声,上前替换了月露给闻姝捏肩。
“咦?”一换人,闻姝就发觉了,她睁开眼,扭头看着沈翊,“四哥,你下手可比月露重多了,装得一点也不像。”
沈翊无奈地笑笑,“我手劲大,捏得不舒服?”
“舒服,你别捏了,先去用热水沐浴松快松快,忙了一日也累了。”闻姝把手搁在他的手背上,习武之人,肌肤自然不如闻姝细腻,但正是这种厚实感,叫人安心。
“不急,我又没顶着满头珠钗,”沈翊不紧不慢地给她捏着,“明日初二,大周习俗向来是回娘家,你要回侯府吗?”
“不去,”闻姝断然拒绝,“虽说父亲叫我关照姚姨娘,可只要姚姨娘无事我就不必插手,章氏想来也不会欢迎我,明日去长公主府吧。”
她和章氏早已是撕破脸皮,她与祖母也不算亲近,父亲又不在府中,回不回都不打紧。
沈翊颔首:“行,那就去拜会长公主,乐明公主这事,我有法子了。”
闻姝抬眸:“什么?”
沈翊:“方才传了消息来,先帝所葬的昭陵发生了坍塌,消息要晚些才能递到宫里。”
“昭陵坍塌那是不祥之兆啊?”闻姝蹙了蹙眉,虽说极大可能是各种各样的灾害导致的,但世人向来看重陵寝,先帝皇陵坍塌,对于百姓来说,就是不祥之事。
沈翊:“先帝驾崩也有二十年了,昭陵年久失修,坍塌也属正常,但这事要往不祥之兆上引,我已请了钦天监监正来,等明日皇上召他,让他将昭陵坍塌与大周国运相联系,需要公主前往守陵三年,为国祈福。”
闻姝笑了,“届时魏皇后定舍不得信国公主前往守陵,那只能是乐明公主前去,这个法子可比去寒山寺修行好多了。”
以为国祈福的名义去守陵,说好了三年,那便是一日也少不得,毕竟这是有关国运的大事,不能轻易中断,皇陵与定都相隔遥远,乐明公主顺理成章能避开此次和亲。
“还真是打着瞌睡送枕头来,这昭陵坍塌得也太是时候了。”解决了一个心头之患,闻姝的表情顿时轻松了起来。
沈翊捏了捏她的脖颈,“当初将那些镰州流民送往皇陵时,就特意在其中安插了几个眼线,有备无患,因此我的消息要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