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人都会有私心,鲁家想扶持带自家血脉的皇子当太子也很正常,问题就在于……他们没扶成。
从鲁家决定对东宫下毒手的那天起,他们家覆灭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至于与鲁家穿同一条裤子的曲家,肯定也是跟着轰然崩塌。
自己选错了路,怪不了旁人。
江从鱼此前也从吴伴伴他们口中大致了解过这些事,只不过通过秦溯他们说出来又是不同的感觉。
但凡有一次没躲过那些明枪暗箭,就没有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了。
江从鱼抿了抿唇,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他说道:“那个时候,曲云奚这位东宫伴读在做什么?”
秦溯听到江从鱼这个问题后顿了顿,他沉吟良久,才说道:“应该是什么都没做吧。”
以当今圣上的性格,如果曲云奚真的做了什么,应该不可能再出现在京师了。
只不过在当今圣上最艰难的时期什么都没做,甚至春风得意地成为了众人口中的“第一公子”,那无疑也是把所谓的潜邸旧人情谊泯灭掉了。
罪人之后被没入上林为奴是十分寻常的处置,并不代表陛下还想见到他。
他享受了家中作恶带来的好处,家族倾覆时自然也得跟着赎罪。
江从鱼也是这个想法。
昨天听曲云奚说那些话,他还以为曲云奚是无辜受累呢。
今天听秦溯他们讲了当时的具体情况,他才知晓曲云奚被“厌弃”着实再正常不过!
反正他觉得自己做不出曲云奚干的事——
明知朋友正在受苦受难,他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顾着自己快活享受。
等到大祸临头,他还觉得委屈,认为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江从鱼在心里嘀咕了一会,才与秦溯他们聊起了别的话题。
这些东宫旧事再听下去,他都要心疼起当初那每天睁开眼都得担心自己被谋害的可怜人来了。
傍晚江从鱼把马牵回马厩,又遇到了正把追风往回牵的曲云奚。
追风一看到江从鱼就开始躁动起来,想挣开曲云奚牵着的缰绳去拱江从鱼。
江从鱼此前也没见过这么喜欢往自己面前凑的马,顿觉稀奇不已,伸手摸了摸那颗朝自己凑过来的马脑袋:“我又不认得你,你怎么一见到我就跟老相识似的?”
曲云奚不甘不愿地上前向江从鱼行礼,不想才一低头,就看见江从鱼腰间挂着的囊袋。
那上面正散发着他觉得有些熟悉的香味。
曲云奚脑子嗡地一声,像是逮住了江从鱼的把柄,质疑的话直接就蹦了出来:“你故意在身上弄了陛下常用的熏香,追风当然亲近你!”
江从鱼一愣,见曲云奚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腰间,不由顺着对方的目光低头看去。
上面挂着楼远钧送他的荷包。
楼远钧主要是想送他习射时能用到的玉韘,荷包只是用来装它的,不过江从鱼觉得这荷包好看,还香香的,便一直随身带着。
江从鱼笑眯眯地道:“哦,这都叫你发现了。你对这些手段这么清楚,难道你也是用这办法让追风愿意亲近你的?”
曲云奚面色一变。
江从鱼打量了曲云奚好一会,忽然敛笑开口:“如果……”
曲云奚抬头望向他。
江从鱼道:“如果我是陛下,我不会原谅你的。”
曲云奚握紧拳。
“永远都不会。”
江从鱼朝他走近了两步,一字一字地说出这像是诅咒般的话语。
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