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握住了楚淞君的手,没好气道:“淞儿,你这大晚上的过来也知道是打扰了老婆子啊!哎!过来也就罢了,怎么就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呢?”
楚淞君不禁笑了笑:“这不是给奶奶教训孙儿的机会么!”
楚老太太被逗得乐呵:“哈哈哈哈——油嘴滑舌。”
楚淞君看向楚老太太身后,好奇道:“奶奶,你背后屋子里的是什么?”
楚老太太一顿,表情没有太多变化,眼神却复杂起来:“是没福气的人。”
“没福气的人?”楚淞君一愣,看向楚老太太:“里面的,是牌位吧。”
楚老太太没好气地刮了楚淞君一眼,叹了口长长的气,犹豫许久,终是收了手中准备锁起的钥匙,妥协道:“去瞧瞧吧。”
火烛正在烧灼这,照出用丹砂勾绘而成的名字。
楚淞君瞳孔猛然一缩,只见这座小祠堂中三个牌位,其中有一个竟是他父亲“楚正则”之名,他忙去瞧另一个,是他的母亲“洛知晴”的名字,而摆放在中间的牌位上,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名字,但是却明显是父辈那一代人的格式名字,另一个牌位则是叫做“楚秉地”,与他大伯的名字楚秉天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父亲的牌位怎么会出现在奶奶的小祠堂里?
楚淞君一愣。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缘由,在他出生的前后,他的父亲与祖父闹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矛盾,楚正则被赶至深山,逐出楚氏族谱,直到祖父病重弥留之际,楚正则仍然不愿意回去看祖父一眼。
楚淞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仿佛看见了父亲抱着头蜷缩在影子深处的模样。
楚秉天将自己带回楚氏,将自己记入大房嫡脉,成为了嗣子。
楚淞君努力回忆起大祠堂之中层层摆放的牌位,试图回忆起自己的父亲名字是否身在其中,但牌位实在是太多,他拜祠堂时又火光漫天,他如今只依稀记得自己在混乱之中似乎看见过一个牌位的名字,与他父亲的名字非常相似,名字叫做“楚正均”。
他的动作猛然一顿。
楚正则,楚正钧。
楚秉天,楚秉地。
如此取下姓名,这其中很难说没有什么名堂,只是这四中其三似乎都死去了……
楚老太太上前,拉着楚淞君的手,指向他父亲的牌位:“这就是那冤孽的牌位,你高兴就多拜几下。”
楚淞君默默上前跪拜。
这是他生身父亲,他不高兴难不成还能不拜?小心他从影子里爬出来教训自己。
楚老太太看向另一边,神色温和下来:“这是知晴的牌位,是你母亲。”
楚淞君同样跪拜。
最后,楚老太太看向最中间的那一个,她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深切的怀恋与难以形容的复杂,她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这是你的二伯,楚秉地的牌位,他年少早夭,虽说算不上看着你长大,但也是你的亲人,若你愿意,亦拜上一拜吧。”
楚淞君再次跪拜。
“哎,人老了,就是容易忆起过去,夜晚觉轻的时候,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容易入梦中来,冤孽,当真是冤孽。”楚老太太手中的拐杖狠狠在地上杵了几下,沉痛道。
楚淞君听着楚老太太的话,却是有些不解的,从楚老太太的语气里听,这三个牌位下都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果然,他来找楚老太太是对的。
楚淞君不禁问道:“奶奶,你知道当年我的父亲为什么会被祖父赶去深山老林,还被逐出家族?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吗?”
楚老太太一愣,低下头看还跪在蒲团上,正抬起一张脸看她的少年,少年不复白日的衣冠齐整,发丝凌乱地铺在白嫩的脸颊和单薄的肩膀上,说话时两颊若隐若现的酒窝,更为其添上几抹纯真,十几岁的少年郎好似趴在祖母膝头,听祖母讲着过去的故事,何等天伦之乐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