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子哭得很凶,眼泪比窗外的雨还要汹涌。
自从家里出事后,经常苦中作乐一
她安慰自己:
如果没有这些挫折,可能她现在还困在不能成为天才钢琴家的憋闷里,揪着一点点失落和不甘心不放。来来回回,如同鬼打墙地撞着,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成长。
也安慰爸妈:
如果一切都过分顺利,他们也改不掉之前的那些恶习。四体不勤、喝酒、熬夜,搞不好已经折腾成酒精肝或者高血压。起码现在身体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整天给自己洗脑,乐观地用孟子激励自己,“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可是现在,许沐子已经不敢去想,如果没有投资失败后的破产、负债,原本她的二十岁生日应该有多么令人欣喜。也不敢想,他们到底错过了怎样一种有可能的人生。
“邓昀,你有没有很失望过?”
"有。"
一腔自己的委屈和替邓昀生出来的委屈,混合在一起,像生着刺的玫瑰花茎在胸腔里乱搅,难过得要命,又无处发泄。怎么能释怀呢?
最终她只能举起没什么力气的手臂,埋头往他身上打,问他当时为什么不说。
邓昀没拦着,挨下许沐子的拳头
他这次没有揉她的头发,只是抱紧她,吻掉她的哽咽声和眼泪:“当时那种情况,不方便说吧。
睡前他们从浴室回来,是穿过衣服的。
那时候淋浴过的水汽弥漫开,房间里更闷了。雨势不大,星星点点,所以开了扇窗户来透风。
山里气温低,又是阴雨天,担心她着凉,邓昀从衣柜里拿了套面料柔软的睡衣出来。
短袖上衣套在她身上,长裤他自己穿着。
短暂的睡眠里,许沐子可能因为身体酸软和偶尔的痉挛,不安地活动过,总之睡姿不够老实,衣摆已经快要卷到肋骨了。现在被邓昀拥在怀里,毫无遮挡可言,皮肤亲昵地触碰着,传递着彼此的体温。
身体有记忆。
被亲吻着,她很快软下去,刚沉静下去的敏感又被勾起来一些。
他们就这样一下下地接吻,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沐子眼泪终于止住了。
邓昀用手探了探,逗她:“想什么坏事,心跳这么快?”
许沐子不承认。
她喉咙干巴巴,有点缺水,极不好意思地推掉邓昀的手,说渴,想喝水。
邓昀起身,去帮许沐子拿矿泉水。
她看着他赤着的上身,看着他手臂上的纱布,在他走到冰箱前躬身拉冰箱门的时候,提了个小小的要求:“想喝冰的。邓昀声音里带着笑,评价她:“挺难伺候。”
这么说着,也还是有求必应。
冰箱里的冰块之前给玫瑰花换水用光了,他随手套了件短袖出门,三、四分钟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回来一小桶冰。许沐子捧着一杯加过冰的矿泉水,慢慢抿着,听邓昀讲这间客栈的来历。
客栈是准备送给许沐子的礼物。
但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经营,只是觉得这地方景色宜人,远离闹市,能看日出日落,也看漫天星辰。以后再遇见许沐子情绪低落的情况,开车几个小时,就能带她来散心。
他知道她热爱钢琴,哪怕再灰心时,都没放弃过练琴。
思量再三,觉得散心的地儿也不能少了给她练琴的设备,所以又开始研究钢琴的品牌和型号。
那时候邓昀要兼顾学业和其他事情,准备生日礼物的时间并不算宽裕。
其他房间都是空的,只来得及布置好一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