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出了一身的汗,在周围各种或欣赏或惊讶的目光中,准备跟着席司宴离开舞池。
就在这时,一首舒缓的钢琴曲在大厅缓缓响起。
人群纷纷侧目回头。
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杨舒乐坐在一架钢琴后面,弹奏的是一首送给今天新人的《致爱丽丝》。灯光以他为中心,优雅,梦幻。人群渐渐朝舞台那边围拢
旁边的孙晓雅脸黑成锅底,咬牙:“非挑这时候上去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长这东西,刻意显摆真让人恶心!”说着音量陡然加大,....他居然还往这边看!分明就是故意挑衅!”陈默看过去,对上杨舒乐看来的目光。
电光火石之间,陈默比谁都清楚,杨舒乐这是在回敬他之前在楼梯上说的那句“故意”。
陈默没什么兴趣收回视线,对着孙晓雅笑了笑,“你管他是不
是挑衅,今天这种场合,你还能毁了你表姐的订婚宴?”
“当然不会。”孙晓雅的表情是一点没松,怒道:“不然我肯定上去撕烂他那张脸。
陈默见过两人掐架的场面,对女生的愤怒倒是不意外
可他也没提醒孙晓雅,杨舒乐今晚摆明了要针对的人是自己。
陈默很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杨舒乐终有装不下去他高贵、不屑于争的时候,如今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杨家,他的处境已经大不如前。他们从来就不是能互相容忍的关系,只不过上辈子,那个先忍不下去的人是自己。他陈默忍不下去的人太多,不止他杨舒乐一象,由着他比对打压,最后还轻易得渔翁之利。
两辈子了,那个真正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争高下的人,其实一直是陈默自己。
他争的东西,除了利,是在乎,是偏袒,是证明自己的出生并非错误。
只不过事实教会他,这些奢侈品,至少在杨家,不过是镜花水月里的倒影。只要触碰,波澜起,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是真的。夫与妻之间,父子与母子之间,兄弟之间,那层看似美好的东西不过是层遮羞布。
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私心,利用,代价。
大家都是演戏的好手。
所以陈默格格不入。
到后来他和杨跖算是各自占据杨氏的半壁江山,杨启桉和周窈茕的态度也不过是从一开始的敷衍,添了真情实感的小心翼戛。杨跖那时候经常砸办
公室,砸得每个下属
战战兢兢,发完了火再次面对陈默
道姓叫他名字的时候,怒骂一句,“你有没有拿我当过你哥?!”
简直像是有病。
所以陈默和杨家因为股份问题决裂时,每个人都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于谁都像是解脱。
重来一遭,陈默懒得争的想法真心实意,所以戏也都唱得挺好。
可于杨舒乐就不一样了
陈默走了他不屑争的路,他显然觉得自己已是无路可走,所以只能站起来。
一首曲终,在掌声中起身。
他倾身对着话筒,微笑:“二哥。
现场嗡嗡嗡。
“二哥?杨家给兄弟排了序,看来这真假儿子相处得不错啊。”
“那找回的那个在哪儿呢?
杨舒乐在现场声音慢慢淡下去,目光都投向陈默所在的位置之后,才继续笑着说:“爸妈特地让咱们给表表嫂送祝福节目,二哥,该你了,刚刚的舞会可不算。
他做出等待的姿态,笑意并未达眼底。
就等着看陈默刚风光了一把,上台丢人现眼。
陈默旁边的孙晓雅一阵无语,“他在干嘛?!搞事吗?真把自己当今天的主角了,还得由着他选人呢!”孙晓雅这么闹,不代表现场其他人的反应也是这样。
毕竟订婚宴本来就有表演节目送祝福环节。
杨舒乐带了头,指明人接上,所以大众自然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