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鼠“吱吱~”一声后,发起第二次冲锋,又被谢无炽一脚踹了出去。这下知道痛了,原地打了打转,从隔门跑了出去。
时书停下来,满头大汗,双手撑着膝盖:“我计!为什么!牢里的耗子为什么这么大!“
时书怕耗子,没什么原因,就是恶心
他小时候太皮了,皮且善良,大晚上抓了一只小耗子,以为是鸟啊猫啊之类的小动物,结果第二天早上睡醒,大白天,才看清是一只耗子正趴自己枕头,小眼睛小鼻子,尖锐吱吱叫。时书永远不会忘记那惊悚的一幕,从此以后看见耗子就生理性后背发凉,恨不得飞到天上去
谢无炽:“不用怕,赶走了。‘
时书:“好肥!它好肥,快赶上猫一样了。
谢无炽伸手,才发现时书手脚发凉:“鸣凤司的传闻听过?犯人只吃糨糊,畜生的伙食怎么会好?所以肥老鼠吃的不是稻谷米糠,而是一一时书擦着额头的冷汗。谢无炽说;“人肉。
”什么?
“你长得白净,皮肤更接近尸首的颜色,这耗子刚才只攻击你,肯定是馋嘴了。
时书毛骨悚然:”?真的假的?
”传闻,也许真也许假。
时书:“鸣凤司尸体都能给耗子吃了?!‘
谢无炽看他一眼,道:“多的时候,尸体堆垒在院子里,亲人来认领的就拉板车带回去。但还有官员家眷都在故乡,千里迢迢赶来,尸体早臭了烂了,就扔到地窖。地窖里的老鼠哪个不是吃得膘肥体壮,甚至演变成东都的一个典故。时书平复着呼吸:”什么?
“这个典故不是东都本地人流传,而是边防军进京述职,无意路过鸣凤司,发现这里的尸体堆积如山,耗子肥胖如猫,回去便嘲笑东都的部分当权者,就跟鸣凤司的老鼠一样吃人肉而肥。时书脸色苍白,连忙把裤子往下拽,遮挡住白净秀气的脚踝
然后才想起来,问:“这地方真有这么痔人?
“传言不能尽信,只是半夜哄小孩儿的故事,但其他的可以信。‘
谢无炽重新坐下了身:“那就是鸣凤司的方寸之地,确实是清白忠骨的坟场。把人骨头打断,脸面撕烂,自尊焚毁,血液放干,将人践踏的泥淖。时书这一着急,连被亲的事情都淡化了,头皮一阵发麻,在意归在意,但似乎有了更重要的事情
“现在还这样?’
“现在好一些,十年前的庚午年事变,才是把耗子养得最肥的时候。
时书砰砰跳的心脏在胸腔鸣叫,擦着额头的冷汗,示意谢无炽继续
“那群读书人忤逆犯上,其中上至部阁尚书,下至太学学生,联合在皇城门外逼宫请愿,请求陛下听从他们的建议。其中有人言论过激,触犯大不敬之罪,令陛下和太后震怒,深感有人故意挑事结党营私,于是下令通缉进入鸣凤司处死。”本来,当夜的读书人跪在宫门外,听到敕令后只要离开便好,但他们铁了心不离开,一定要陛下纳谏,最终招惹祸患。死了上千人,都是这鸣凤司一手包办。时书后背爬起一股寒意,看着眼前的虚空
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太学生跪在朱红门外的场景,脸上的一根筋抽了似的疼起来
“裴文卿的父亲,当时的户部尚书,正死在这次动乱当中。”谢无炽说
时书:“他也喂了老鼠?
”他?尸街头三日,才许子女收回尸身。
谢无炽一点一点将袖子折叠了叠:“这地方不宜久待,阴气太重,容易折损寿命。
时书实在没力气了,囫囵点头:“好想走,想睡觉。
这牢狱中鬼气森森,尤其到了深夜以后无依无靠,间或听到些野物的蛇行之声,十分可怖
时书身上又疼,还不知道要怎么睡,谢无炽坐回了草垛上:“过来,靠着我,留存些体力。‘
“这还是算了。
说完,嘴里又软乎乎,好像滚热的呼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