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嘛,这几天我心情不太好,你也担心,我都知道的。”
张玉映为之一默,继而笑着说了句:“恭敬不如从命。”
侍女们默不作声地送了酒来,乔翎拎着酒壶替张玉映斟了,又转而给自己倒。
张玉映没说话,她也不言语,二人相对坐着,将一壶酒喝完,几碟菜吃的七七八八,酒足饭饱之后四目相对,忽的齐齐笑了起来。
乔翎揉了揉脸,打起精神来,叫人把正院的侍从们都叫过来,又令管事去取仆婢名册。
趁着人还没到,她问徐妈妈:“您是怎么打算的呢?继续留在越国公府,还是出去跟孩子一起生活?”
她知道,徐妈妈是有自己的儿女的。
徐妈妈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事儿,闻言不假思索道:“您在府上多久,我就在这儿陪伴您多久——只要太太不嫌弃,也就是了。”
乔翎不由得道:“我怎么会嫌弃您呢。”
继而却也说:“只是徐妈妈,您先是照顾罗氏夫人,后来又照顾姜迈,尽心尽力,也够辛苦啦,很应该出去颐养天年才是。”
“人是不能闲下来的,”徐妈妈神情感伤,轻轻摇头:“东西长久不用,就容易坏,人也是如此。”
“国公最牵挂的是您,就算是为了周全他的心意,我也得在这儿站着,好歹等您离开这儿之后,我再离开。”
她也如实说:“我还不是很老呢,在府上也没什么需要我卖力气的活计,出去颐养天年,守着儿子过活,未必就比在这儿舒服。”
一来,要考虑是不是跟儿媳妇相处得来。
二则,说的冷酷一些,对儿女来说,在家颐养天年的母亲,未必比得过越国公身边最有脸面的管事。
乔翎听得颔首,也不强求:“承蒙您不弃,愿意留在我身边。”
等侍从们都过来之后,她也是一样的问法:“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呢?”
国公的遗嘱,正院这边的侍从都有所耳闻,这几天多少也都跟家里人商议过了。
有打算全家一起离开的,这些年攒了一些积蓄,打算出去做个小生意糊口。
有想继续留下来的,正院这边侍奉的多半世代都是姜氏的家生子,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贸然离开,未必就是好事。
左右也已经被放籍了不是?
乔翎都随他们去。
侍女们倒是没人离开,仅有一个面色迟疑的,还被同伴们拉到了乔翎面前来。
“娘子,可不能叫翡翠走呀!她阿耶打算把她许给一个有钱的老鳏夫换钱花呢!”
能在正院这边侍奉的侍女,容貌都生得不错,且又是公府出身,出去结亲还是很有市场的。
乔翎没有替翡翠做决定,和气地问她:“你自己想离开吗?”
翡翠含泪摇头。
徐妈妈在旁瞧着,暗叹口气:“既如此,太太还是别把翡翠放籍了,仍旧叫留在府里侍奉吧。”
对于某些仆从来说,保有奴籍其实是一件好事,贸然地脱离了越国公府,反而会惹来灾祸。
就当下的社会环境来说,有一个好说话的贵人做主人,其实要强过在民间做寻常百姓。
翡翠的爹娘敢卖自己的女儿,但一定不敢卖越国公府的奴婢。
就算想卖,怕也没人敢买。
同时,徐妈妈私底下也告诫乔翎:“人心易变,国公顾惜这些人侍奉过他,想要给他们施恩,这是好事,只是身契这东西,本身也是对主家私隐的一重保护,现下他们成了自由身,有些事情上,太太就须得有所防备了。”
乔翎点头应了,想了想,又一桩桩交待给她:“过几天包家表妹办庆功宴,礼物要加倍准备,以后包府和舅舅那边有什么事项,您也多提点一些。”
她有些感怀:“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姨母不会再过来了。”
小罗氏看似温和,实则骨子里也是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