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手印, 两人留在了医学院,因为手术还需要准备明天才能进行。
“天黑后就不要吃饭喝水了,看着点。”
中年人将二人领到郑三郎被安排的房间交代道。
父子二人忙点头。
中年人转身拿着契书离开,中途有一学生跑出来。
“张令史, 我们只给牛和马治过腿伤, 人还是头一回, 能成吗?”
中年人一瞪眼, 气势威严道:“有什么不成, 不都带你们去义庄了解过尸体构造了吗?区区骨伤还不能治?等麻晕了过去, 就当成尸体一样弄不就成了?”
学生冷汗, “张令史这样不妥吧,那可是活人!”
他口中这位张令史是一位仵作, 经验非常丰富,也不知上面是怎么想的将他招来医学院将一身知识传授给他们。
他们可没有做仵作的心思, 可上面说得也对, 想要救治人起码得了解人体,于是这段时间他们都跟着张令史去义庄解剖尸体。
了解人体的内脏分布, 甚至还去荒坟拼过尸骨。
当然他们不敢动手, 动手的是这位张令史。
张令史挥手,“多大点事,对了找那些洋大夫让他们多准备些麻药, 把他们弄进京城, 不是让他们白吃白喝的, 多干点事, 别总想着传教。”
……
中年人离开, 郑老汉转头对小儿子道:“你去问问周边有卖吃食的吗?趁着天没黑让你哥多吃点, 中午也没吃多少。”
郑七赢下, 摸摸褡裢却摸了个空。
他攒下的那点钱不知所踪了,也不知何时被人偷了去。
他有些脸红,“爹,我没带钱。”
他不好意思说钱丢了,怕爹跟着着急,回忆了一下,很大可能是挤公共马车的时候被人摸去。
郑老汉一听从绑鞋的绑带里掏出了一串铜钱,不多,二三十文还是有的。
出门钱也不敢带多,本来打算人先送来,要是能治才回家拿钱,结果遇上了好人不要银子。
“老三要是好了,我们得去感谢那位银行的小哥。”郑老汉将一串铜钱都递给了小儿子。
郑七接过后点头,“到时我和爹您一块去。”
留下郑老汉看着郑三郎,郑七一人出了门去找人打听哪里可以买饭。
“买饭?”
路上一位学生道:“附近没有卖饭的食铺,我们都在学院吃,要不你去那里碰碰运去?不过我们食堂只收饭票,或许你可以拿钱跟人换。”
郑七道了谢,找到了食堂询问了一圈才被告知病人和病人家属可以直接花钱打饭。
要了四个白面馍馍和一盘炒白菜,他端着借来的食盘回了病房。
凑合着吃了一顿晚饭,两人就在病房里打地铺。
不过一夜都睡得不怎么安稳,睡着又从梦中被惊醒。
一早林子清就将医学院定制的玻璃器具送过来,什么玻璃针筒,玻璃瓶子等等。
到了医学院刚抱着器具往里走,就听见医学院要给人开刀划开皮肉矫正骨头这种手术。
林子清交完货,完美混入学生中,跟着去了要做手术的地方。
今日天气很好,太阳高照,有微风,偌大的平地上放着一张高床。
林子清过来时还看到旁边站着几个洋人,嘴里嘀咕着听不懂的语言。
对面明显家属模样的人,此时正一脸担忧。
没多久张令史领着一众人过来,听旁边学生的意思这些都是学院里的老师。
有苍白胡须的大夫过来给病人把脉,后面还有蒙古人装扮的大夫捏了捏断掉的腿,然后冲张令史点头。
张令史开始命人驱赶看热闹的人,只留了学院的老师和几名学业出众的学生。
林子清临走前看见洋人掏出一瓶淡黄色液体递给了张令史。
他还在思索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