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村庄的时候,已是傍晚。
或许是因为下雪着凉,再加上惊悸的缘故,藤原雅在连打了三个喷嚏之后发起了高烧。
她的体质一向还算不错,距离上一次生病感冒,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进入【藤原紫】的身份后,不仅削弱了她本身的体力,还削弱了她的体质,这才会中招。
村民们对于他们很是好奇。
毕竟在这么个偏远小地,突然出现这么一辆马车和穿着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人,很难不让人好奇。
也有想要过来凑凑热闹的,但都被条野采菊阴惨惨、笑眯眯的亮出剑后给吓退了。
她被他用披风绑了个结,固定在他背后趴着,感觉自己好像个考拉。
等等,会背着幼崽爬树的,是考拉还是袋熊来着?
她脑子已经快被高温给烧糊了,只依稀记得这两者之中有一个是屎壳郎一生之敌,因为它拉方块粑粑……
该说条野采菊真不愧是顶尖杀手之一吗。
即使在背着她这么个大活人的情况下,他的行动依旧十分轻松且行云流水。
在她脑子还是糊糊的情况下,就已经办理好了入住旅馆的业务。
在进入房间后,他先是不动声色的将整个房间都摸了个遍,确认没有藏人(?),然后才划开火柴点燃桌上的蜡烛。
实际上,对于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来说,点蜡烛完全没有必要。
毕竟他们生活在黑暗里,相当于一直处于无光的环境中。
没人会问一个瞎子‘请问你需要眼镜吗’。
他之所以会点上蜡烛,完全是因为她。
在这个设定混乱的世界,随身带退烧药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关键关头还是要通过物理降温。
藤原雅躺在床上,额头连带着眼睛都被盖上了湿乎乎、冰凉凉的毛巾,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感觉自己现在可以去金字塔里cos木乃伊。
她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在蜡烛微弱的透进毛巾缝隙的光中,能够看到条野采菊的背影。
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之在忙。
“条野。”
她伸长了手臂,拉了拉他的衣服下摆。
褪去了外面那层披风后,他里面只穿了件浴衣似的薄衫,里面套着白衬衣,看上去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有种诡异的协调感。
或许正应了那句‘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
条野采菊被她拽了这么一下后,转过身来,桌上放着些草药,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搞来的。
“一会儿喝药。”
他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这么说道。
藤原雅瘪了瘪嘴。
她平生最讨厌的事情,一个是做数学题,一个是吃药。
做数学题会让她做到脑壳疼,而吃药会吃得她浑身上下哪都疼。
再加上在这个生个小感冒,都有可能会原地去世的时代,这人也不是什么专业医师,万一整出来个毒药,保不准还会让她加速去世……
但都走到这里了,死了回复活点再走一次,她又实在不甘心。
“我会死吗。”
她说道。
几乎是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她能够感受到,条野采菊的身体僵了一下。
“不会,等喝完药后你就好了。”
他从桌子前面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床边上,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上的湿毛巾的温度。
已经变得很烫了,得换下水。
这般想着,他抬起双手,堪称轻柔的将那块毛巾掀起来,然后放到桌子上的铜盆里,过了一下冰水,又拧干。
虽然她确实是加了三倍的钱……但这人的服务是不是有些太到位了?感觉不像保镖,反而像保姆。
这样算来,她是不是还赚了?
失去毛巾的遮挡,藤原雅微微眯着眼睛,只觉得自己眼睫毛都被水给糊成了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