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不了。
黎万山申方琼和两个哥哥都是热爱工作的,工作起来干劲儿十足,在他们那儿没有枯燥这个词,黎万山甚至说她不够热爱。
大嫂二嫂则是觉得,工作都那样子,不犯错就好了,枯燥可以自己找点事做啊,织毛衣什么的就不错。至于远在部队的三哥黎承,他只会说不想干就不干了,哥养你。
这还是头一次,她说起工作,有人能理解,一下说到关键处。
她心里触动,忍不住点头赞同:
“完全不敢分心,我现在还好了,每天习惯了,几乎看到账本,脑子自动就开始运算了,帐什么的从来不会错,开票这些更顺溜了,只要盘点核对仔细点就行。”
“我记得刚进六百的时候,那会儿刚从学校出来,什么都不懂,有时候开票弄错,有时候报帐没弄清楚,天天挨骂。
爸爸不想我继续出错,找我谈话,也是和我说会计犯错的严重性,说我要是继续稀里糊涂的,说不得哪天把自己弄进去了,给我讲了好些例子,吓得我每天都害怕自己算错账,有时候做梦脑子里都在过账.....”
黎菁和人聊起来,会不知不觉说多,一个没注意,她话匣子就打开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还是接着讲了下去:
“我当时就想,我不会踩缝纫机呀,进去了肯定难挨,没准儿天天晚上蹲铁窗边望着外面月亮哭,那我宁愿换份工,哪怕是去下面扛货呢,然后我熬不住就去和领导申请调岗了。”
“那会儿我们科,就我和领导两个人,领导不想我走,他一个劲宽慰我,说:不会的,你爸爸逗你呢,现在不是以前那会儿…最后领导怕我跑了,他也不敢再骂我了,天天手把手教我,给我做检查,还给我带吃的,他夫人做的那个麻辣虾特别好吃,够辣,后劲儿十足,我为了那口麻辣虾,还真这么熬下来了!但错还是一点不敢犯,每次核算都仔细仔细再仔细,要错了个数,我能盯着算盘珠子想把它吞下去……”
黎菁的声音空灵清越,像山涧泉水潺潺,但她声线又偏软,说话不紧不慢的,又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让人很容易听进去,还会跟着她描述的去想象。
又好笑又心酸的画面。
陆训视线不由落向她。
黎菁今天穿的她昨天刚买的裙子。
她昨晚挑衣裳到很晚,但可能喜新厌旧的本能,有了新裙子,她再看以前的总感觉不顺眼了。
好在这个天热,裙子头一晚过了水,晾一晚上就干了,她果断决定了穿新裙子。
草绿色的露肩裙,柔软的棉混纺面料,带点小v领和掐腰,下摆是到小腿的A字裙裙摆,黎菁很喜欢,刚好搭她上个月买的那双七公分高的浅棕色防水台裸带鞋,为了应和这条裙,她还特地拿同色发带扎了发,戴了浅绿米白格子发箍。
她头发天然的羊毛卷,留得长,到半腰的位置,发量多又蓬松,发带缠了老半天,不过好看也是真好看。
草绿色显肤,黎菁天生的白皮,一种嫩生生的白,一身绿裙穿在她身上,更衬得她肌肤莹润雪白,眉眼如画。
包间里开了空调,窗户关着,为避免太阳光晒人刺眼,还拉上了窗帘,屋内光线不算明亮,甚至有些昏暗。
但她坐在那儿,细白手指轻抚在淡青茶杯杯壁上,浅笑盈盈的和大家说着话,就让人感到亮眼,闪着光一样,一整个场子只注意到她。
昨天在商场陆训就把她认了出来,主要她实在好认,比照片上更明丽,更精致,就像画报上走出来的美人,一下落进人眼里,成了浓墨重彩的一道。
生得好,更有趣。
陆训端起茶杯低头慢慢喝了口茶水,东福的茶水和它的菜色味道没法比,他每回来都嫌弃,这次却从里面喝到一股回甘的清香。
相较默默喝茶的人,陆老头则忍不住帮她声讨黎万山:
“这就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