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北岳突然出现在病房里,千柚着实吓了一跳,差点脱口而出的离婚两个字愣是吞了回去。
病房里开了灯,照得明亮一片。
借着光线,千柚仰头觑着病床前高壮魁梧的付北岳,觑着他那张再英俊刚毅也掩不住悍厉的脸庞……
她张了张嘴,乖乖喊了声,“付叔叔。”不管妈妈否认几遍,她还是觉得妈妈闪婚是被挟持了qaq。
千槿正想问付北岳不是出差了怎么提前回来了,还没开口,付北岳就朝门口方向冷声斥道:“付鸣野,给我滚进来!”
千柚忙望向门口,眼睛里晶亮晶亮,充盈着期待,也不知道付鸣野有没有发现头盔上的脚印。
门口很静,没人进来。
付北岳眼皮跳了跳,在他忍着火气喊第二遍前,司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司机抬手擦汗,面上赔笑,“付董,鸣野小少爷刚说和朋友约了打游戏就先走了。”
回答时,司机偷偷看了看坐在病床上的千柚,将千柚眼里一闪而逝的期待收入眼底。
能期待什么?
肯定是期待付董责骂付鸣野,看来付董家里是越发不太平了。
“这个兔崽子!”付北岳重声骂了一句,脸色铁青,明显是在发怒边缘,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紧张而压抑。
千槿轻叹一声,抢在付北岳当着外人的面继续责骂付鸣野前,向司机摆摆手,让司机先离开病房。
来医院前,千槿特地叮嘱过司机先别把车库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付北岳,结果他还是知道了。
司机轻轻关上病房门,转身走过走廊拐角,意外撞见去而复返的付鸣野,他身上的黑色棒球服带着雨水的潮湿气。
司机不由一愣,“鸣野少爷,您不是先走了么?”
他说完,压低声音,“千柚小姐已经醒了,付董很生气。”
付鸣野听见千柚醒了,揣在裤兜里紧握的拳头松了松,瞥见司机在看他,又是一撇嘴,讥讽道:“装模作样的伎俩,真当自己晕了?”
司机静默不言,老板家的内部矛盾,不该他们插话。
这里属于医院的vip层,一整层都是vip病房,周遭极为安静。
付鸣野待在这浑身不舒服,也没心思和司机聊天,抬脚就要离开。
凌乱脚步声由远及近。
医院主任带着几个医护人员从二人身边经过,步履匆匆间,年轻医生问:“老师,二轮检查未免太精密了吧。我看就是低血糖晕倒。”
“付家的人你能慢待?”
是啊,付家人。
他们医院的大金主。
其他人感叹,“听说还是高中生?有付家在,也不用挤什么高考独木桥了,常春藤任选,后半生躺在金字塔尖上。”
江城付家,绵延百年,产业遍布全球,在商界是无人能撼动的庞然大物。
付北岳作为付家的现任掌舵者,身价千亿,单身至今。
上周末,他突然宣布已婚,在网上引发热议,直到昨晚,有人扒出新婚妻子的身份。
千槿,普通出身的律师,仅比付北岳小一岁,关键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再多信息就没有了,付家的公关很严密。
千柚刚住院半小时,院长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付北岳亲自打来的电话。
“你们仔细点,医院的几个研究项目都离不开付氏的投资。”主任扶了扶镜框,“何况,无原因的晕倒确实不能大意。”
后面的话随着一众人渐行渐远而听不见了,走廊再次变得安静。
司机看看杵在面前不走的付鸣野,踌躇道:“鸣野少爷,您还是过去看看千柚小姐吧?付董也能欣慰一些。”
付鸣野嘴角猛地下拉,还欣慰?付北岳被气死他才能欣慰!
这么一想,他很是火大地扭头就走,寂静的走廊里,步伐极重也夹杂着出奇的愤怒。